连冯特也吓了一大跳:“你怎么做到的?”刚才这块表还戴在图雷老三的手腕上,也就是说,严培在老三伸手去抓护身符的时候,又把他的表顺手牵羊了。但是众目睽睽之下,根本没有人看见他是怎么把表搞下来的。
“如果我愿意——”严培把表扔还给老三,往后靠回沈啸的怀抱,神色中多了一丝傲气,“我可以把你佩枪里的任意一块零件偷走。”
图雷家的老三很想反驳一句,但是看看手里的军用手表,又把那句话咽了回去,默默地低头戴上了。他自诩为训练有素的军人,连风chuī过皮肤的压力变化都能敏锐地感觉出来,刚刚却不知道手表居然被人偷走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图雷家的老二却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严培对他挑挑眉毛,用同样的语言还了一句,顿时,老二也不禁面露惊讶之色:“你会说这种语言?”
非洲是世界上语言种类最多的大陆,单是独立的语言就有一千种左右,更不必说这其中还有方言的变化。图雷家这位老二说的是某小部落的语言,因为他们家的家谱上溯两千年是这部落里的酋长。但是这种语言在现在,大概只有语言图书馆里才会经常听到。
严培笑了笑,没说话。在离开好望角城之前,他曾经借了一台电脑,试着把自己跟那玩艺连了起来。在那一刻,他算是再次体会到了迈克尔曾经有过的感受。在那一瞬间,他真的觉得自己像是全知全能的上帝,或者得到神授的先知。
严培知道西藏那边有这种说法:本来大字都不识的人,睡了一觉之后突然可以吟唱上万字乃至几十万字的长诗和经文。严培不觉要怀疑,说不定外星人自从进了黑石之后一直都在试图影响人类,想来那些一觉醒来大脑里多了不属於自己的知识的人,应该跟他是一样的感受吧。
迈克尔曾经说过:他能体会一粒沙子的感觉。严培现在也颇有同感,如果他愿意,他可以感觉到身周一切物质的不同的振动,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不就是领悟了天地之间的至理吗?格万物以致知,这当真是只有神才能达到的境地。
老二没有得到回答,有些不悦:“既然你说能偷走我们佩枪的零件,为什么现在不偷给我们看看?”
严培有些好笑:“知道偷是什么意思吗?你以为我是在变戏法吗?”
“所以你根本做不到吧?”老二冷笑。
罗德博士一直安静地坐在一边。此次行动,他极力自荐,辛格夫人也觉得,外星人留在地球上的遗址已经经历了太长久的时间,说不定会孳生出什么样的细菌来,有一位微生物学家跟着更稳妥一些。何况罗德年轻,身体状况非常好,轻易不会拖后腿。
“从理论上来说——不,从实际上来说,严先生是做得到的。”罗德推推眼镜,看了老二一眼,“他可以把你的佩枪中的任意一块零件的成分改变,比如说,把铁变成汞,更甚者,把铁变成某种惰xing气体,那么你的零件就——”噗地一下不见了……
老二差点被噎着,想说罗德胡说八道,但想起来在报告会上严培把铜质子弹壳变成汞珠,又把汞再变成锌的那幕奇景,他真不敢说严培做不到。至少从理论上来说,严培完全可以让这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噗地一下变成气体消失不见了。
严培瞥了罗德一眼,罗德对他笑了笑。这一笑却笑得严培神经突然有点紧张,因为罗德那种笑容——怎么说呢,跟从前在波塞冬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仿佛是很恭敬的那种笑容,又带着些掩饰不住的羡慕和渴望。
什么意思?经历了迈克尔的信仰事件之后,严培对此等qíng绪颇为警惕。罗德这恭敬可能是觉得他舍身为人类,但是羡慕和渴望是怎么回事?是他也想拥有这种能力?他要这能力gān吗?促进微生物进化吗?
罗德只是笑了一下就谦恭地低下了头,严培却不由自主地往沈啸怀里挤了一下。罗德是自告奋勇加入探索队的,当时严培没觉得怎么样,还觉得熟人比较好配合行动,但是现在他可不这么想了。
沈啸感觉到了严培的动作,低头在他耳边问:“怎么了?不舒服?”为了探索队的行动,好望角城这些天首先保证严培的营养要跟上,但是补了半天,沈啸怎么觉得毫无用处,严培反而好像更虚弱了呢?
“稍微有点头晕。”严培嘴上说着,手却拉过沈啸的手,在他掌心里划着字:盯住罗德。
沈啸微微诧异地对他扬了扬眉表示疑问,严培继续写:我怕出现第二个迈克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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