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斯,你给我站住!你还当不当我是朋友!从开学起,我问了你多少次,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现在又传言你正式邀请那个肥婆去圣诞舞会,我都要怀疑她是不是给你下了迷情剂?!」
「詹姆斯,没什么可多说的,索菲亚她的确是我的舞伴。」
「对!该死的,她还是你的未婚妻!究竟怎么回事?」波特极力地压低自己的声音,可惜效果不明显。
长久的一段沉默,似乎是布莱克正在犹豫怎么回答,良久他才用干涩的声音回答:「詹姆斯,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么幸运,也不是所有的父母都能像你的父母一样对你的选择让步。」
波特也不是傻瓜,他立刻反应过来:「可你自从选择了格兰芬多,他们就不管你了,你现在甚至不是一个布莱克。」
布莱刻苦笑:「不,我仍是,我现在名义上是我舅舅阿尔法德·布莱克的儿子。」
「我看了报纸,他已经过世了。」波特露出遗憾的表情,为难地说道:「那么这是你的『父亲』的临终遗言,可也不能让你拿一辈子开玩笑。」
这话戳到了布莱克的隐痛,他低吼:「詹姆斯,别再说了,不是所有的纯血子弟都能像你一般找个莉莉·伊万斯,而父母都不坚决反对。」
博尔齐娅感觉到斯内普颤了一下,於是她仍紧闭着眼睛。
身后的那人似乎因为顾忌自己的失态被正说的激动的二人发现,越发压低了身子,一时之间博尔齐娅能感觉对方已经与自己贴得很紧,袍子后的体温源源不断地传来,尴尬得让人快撑不下去了。
波特对自己朋友的说法很不满:「西里斯,不要用那种语气说莉莉。」
「我道歉。」布莱克默了默,终於似是打开心扉一样:「詹姆斯,你还没有经历过至亲间的生离死别,无法对我的苦衷感同身受。我和阿尔法德舅舅分开不过几个月,我再见到舅舅,他已经像是个100多岁的老人。你没有见过,根本无法想像,他不过才50岁,却连牙齿都要掉光了,皮肤皱得像最粗糙的麻布,连喘气都虚弱得喘不上。」
斯内普看见肩头的博尔齐娅眼皮动了动,似是马上要醒过来的模样。
博尔齐娅佯装被吵醒睁开眼,只见斯内普朝她使了个眼色,手轻轻掩住她的嘴,食指贴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她自然知情识趣,示意自己明白了微微点点头。
斯内普感觉到掌心博尔齐娅吐出的温热气息,万分不自在,看到对方理解了自己的意图,如蒙大赦一样松开了手。
波特这一生的确还没有见识过这样的情景,於是他终於沉默。
布莱克觉得自己喉头发酸:「那可是待我最好的舅舅,视我为亲生儿子,哪怕我叛出家族选择格兰芬多,他也曾经无条件的支持我。他去世的那么突然,临终为我安排好了一切,你知道……知道我那时是怎样的心情吗?你又让我如何拒绝。」
对方的话让波特手足无措,又无法安慰。他有满脑子的恭维女朋友的甜言蜜语,却不知在这种情况下如何让西里斯不要难过。
「西里斯,你……我的确没有顾忌到你的心情,但是你为什么不早些老实告诉我呢?」他不甘心地问了句:「那么你的婚约是势在必行了?」
「看情况是的。」布莱克的声音已听不出悲喜。
此时,大礼堂的钟声想起,该是八点早餐开饭的信号,校园里马上就要热闹起来。
布莱克搂住波特的肩:「伙计,你怎么比我还伤感?我们为什么不抓紧最后的校园时光好好享受呢?」
「话是这样没错。」波特并没有这么快能够放下沮丧的情绪:「可是如果你的结婚对象是这样一个人,我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给你的婚礼捧场。」
布莱克干笑两手:「詹姆斯,别提这件事了。往好处想,我继承了舅舅的一切,那么在我自立之前,我也不需要你的接济了。你和你的莉莉可以痛快地享受生活,我们俩也可以自由自在地想做什么做什么。」
「说得对,西里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听着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就连博尔齐娅也要佩服格兰芬多的乐观精神,而斯内普现下的表情则是非常不以为然。
不过在解除偷听的危机后,两人才发觉彼此靠得有多近,明明是一条宽敞的长椅,两人却挤得快扭成一团。
斯内普「咳」了一声:「早饭钟声已经响了,再不去就赶不上第一节课了。」
他一边站起身,一边给袍子施了个除皱咒,还顺带帮了一下博尔齐娅。
「我们得赶紧了。」博尔齐娅有些心不在焉地接口,手上开始收拾散落的书本。
斯内普想起刚才听到的对话,同时意识到某件事情已是迫在眉睫。几天前,斯莱特林的级长更是严肃地告诫所有七年级的本院学生届时不得给学院丢脸,就连斯拉格霍恩教授也希望行将毕业的鼻涕虫俱乐部的成员们都够好好表现。
他摩挲了一下袖管里的魔杖,严肃地开口,却也有比平时多了一份不可察觉的柔和:「博尔齐娅,我能邀请你成为我的舞伴吗?」
可惜,对方今天却不能领会他难得的心绪。
博尔齐娅手里正机械地收拾着,耳边只听斯内普嗡嗡地说了什么,她抬头迷茫地看着对方:「对不起,我走神了。西弗勒斯,你刚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