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站就在一个街心花园入口不远的地方,远远看去似乎还有一个围着栏杆的小池塘,两边是 看上去很宁静的街区,
莉莉和波特向他们道了再见,朝南边的一幢三层小屋走去,博尔齐娅还能远远看到那屋子的 花园里全是精心侍弄的园艺。 斯内普则掉转身,朝北边走。
可是博尔齐娅一直跟着走过整条街区,直到脚下的路变成石子路,最后踩进一个小水塘里, 斯内普才开口 : 「这□是蜘蛛尾巷,我家就在巷尾。」
博尔齐娅暗暗后侮,她事前没有打听过蜘蛛尾巷的环境。
因为听说斯内普和莉莉一起长大,料想应该居住环境不差,没想到不过隔了一条街一个小池
塘,竟然是迥然不同的境地。
可她脚下没有停顿,哪怕是白皮靴走成了黑皮靴。
途中有两个脏兮兮的孩子站在墙角,彷佛立刻要冲上来恶作剧一番,不过是碍於看上去很吓 人的斯内普在场才没有动手罢了。
斯内普慢慢走在前面,并没有给博尔齐碰施加援手。 而博尔齐娅也不需要,她明白前面的男人是在告诉她,她未来将居住在这个地方,所以还是 靠自己尽快适应得好。
巷道不长,慢慢就能看见一幢很老旧的砖房出现在眼前。
斯内普没有立刻开门,而是问博尔齐娅篮子里是什么,听到有一瓶酒时,眉头皱了起来。 他伸手:「把酒给我! 」
博尔齐娅不疑有他照办,却看到斯内普接过酒瓶十分轻巧地蹬着墙上凸起的砖块,把酒瓶放 在一个积满了灰的窗台上。
她不明白对方的用意:「西弗勒斯,这……你家的酒窖在窗台上? 」
斯内普扫了她一眼没说话,正准备开门,冷不防门从内侧被打开了。 艾琳穿着打了补丁的旧围裙站在门内,她有些尴尬地看着儿子和儿子的未婚妻:「布莱恩小 姐,很抱歉招待不周,我要出去一下。」
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斯内普冷冷地回问:「他又出去了?」 艾琳点了下头。
而博尔齐娅很明白,就冲着艾琳穿着这身衣服待在家里,不要说斯内普先生临时有什么事, 恐怕她自己都根本忘记了自己要来做客的计划。
两人一时无言看着艾琳行色匆匆地离去,地上溅起的污水漫过了她的鞋和裙角,让博尔齐娅 情不自禁地心中泛起一阵悲凉。
以至於在看到破败的房子内里时,她完全不感到惊讶。
这家人家看上去已经家徒四壁了,房间里只保留了最简单的家俱,细看之下,还全部钉在了 地上。
博尔齐娅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厨房,灶头上灰的厚度让她不由地怀疑这家人家有多久没吃过热 饭菜了。
在看到桌上用报纸盖着的成打的干面包时她心里就更加确定了,这些面包恐怕比能打死人的 法式长根还要硬。
斯内普一声不吭地将她领到二楼自己的房间,这似乎是整幢房子里看上去唯一有人气的地
方。
由於房间的主人还在学校住着,打开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潮湿发霍的气味。 粗布窗帘上积起的灰尘表明从未有人记得给这房间打扫通气,以至於斯内普拉开窗帘让房间 不至於那么昏暗的时候,博尔齐娅不得不掩住口鼻。
阳光昭进来后,这间小居室看上去倒是还算整洁,如果忽略那些和攒着的灰尘的话。
房内只有一张勉强够一人睡下的木板床,一套简陋的桌椅,斯内普的衣物数量也表明他不需 要衣橱这样东西。
他在窗口站了一会儿,背挺得笔直,然后转身坐在桌前的椅子上,看了一会儿博尔齐娅,见 她没什么不自在,才略略诧异地开口: 「你都看到了?」
「看到了。」博尔齐娅把篮子放下,四处张望了一番,发现只有床铺能让自己就坐,斯内普 也不会在意的样子。
「所以你说想来一次的时候,我没有拒绝,以免你在结婚后才发现这样的情景,我想害处更 大。」斯内普淡淡地解释。
博尔齐娅却很是自如,她抬手就解下一路奔忙有些散乱的头发,流云般的发丝彷佛一瞬间就 为这压抑的环境注入一种活力与美妙:「我的想法倒是截然相反,西弗勒斯,你要知道,如果没 有这里,我就要去黄金笼子里和某个腐朽的老头为伴了。」
斯内普一直在提防博尔齐娅脸上可能出现的嫌弃憎恶的表情,可听到她的话,他终於有些松 懒下来了。
阳光照在他柔和下来的脸上,彻底祛除了房间内阴霾的气氛。
博尔齐娅高高兴兴地坐了个总结:「看吧,西弗勒斯,既然都要付出代价,我宁可住在这 里,至少我还要改变生活的自由。」
随后她立刻话锋一转道:「不过斯内普夫人不在的话,我们的午饭可就没有着落了,我可不
要吃干面包。」
这个困境倒是斯内普也无能为力,或许可以去自己常去的工厂工人的食堂,但是他看着打扮
得俏丽迷人的博尔齐娅,还是立刻把那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排除了。
没想到,博尔齐娅却笑眯眯地打开篮子,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好几个三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