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修斯和纳西莎松了口气,黑魔王既然称呼斯内普教名,就是已经接受了他。
博尔齐娅如蒙大赦,她飞快地抬头看了眼伏地魔,这和若干年前自己在报纸上看到的那个像蛇一样的怪物区别太大了。他出生很早,年纪应该很大,可是坐在椅上的分明是个正当青春年华的美男子。
小时候,家里的墙上挂过许多祖先的画像,也有很多文艺复兴时候的大师作品。博尔齐娅不合时宜地想到这位正在建功立业的魔王出身如阿喀琉斯,刀枪不入,是罕世的英雄。可他偏偏有个致命的弱点,他的内心却像沉溺於自身不能自拔的最后可笑死去的纳西索斯。
伏地魔见博尔齐娅对着自己呆了一会儿,嘴角勾起轻忽的微笑,女人这样的表情他看得太多了,就像现在趴在他脚下的贝拉,正在谦卑又渴求地伸着手,着迷地看着自己,只想触碰一下他的脚背。
只要是女人,哪怕她的相貌与自己不相上下,最终也是愚蠢的生物。
博尔齐娅看到那意味不明的笑,赶紧收敛心神,直直地往斯内普那里去。
他意识还算清醒,黑眼珠麻木地睁着转也不转,彷佛没有看到博尔齐娅走过来。只是当博尔齐娅坐到他身边,将他的头轻轻靠近自己怀里的时候,她感到斯内普在自己怀里松了口气,博尔齐娅却一口气几乎堵在胸口。
伏地魔此刻却心情极好,他宣布道:「西弗勒斯和他的夫人已经证明了他们能够对我们的伟业做出有益的贡献,现在让我们举起酒杯,庆祝这一刻。」
卢修斯看着鲜红的酒液争先恐后地涌进玻璃杯,垂下了眼帘,博尔齐娅能有什么用?无非是被用来牵制斯内普效忠,就像纳西莎对自己的意义一样。
一个没有弱点的手下永远不是一个好手下。
博尔齐娅看着伏地魔兴高采烈地喝了杯酒后消失在了门后,她恨恨地剜了卢修斯一眼:「帮我把西弗勒斯弄回去。」
关照了纳西莎早点回去休息,卢修斯施施然地走过来帮忙,甚至还不怎么真诚地向博尔齐娅请求原谅:「我这也是迫不得已。」
博尔齐娅冷笑道:「迫不得已?」
她抄起桌上放着的红酒杯喝了一口,又把剩余的酒泼在了地毯上:「我也算是股东之一,你动用了我们的共同财产都没有经过我的同意。」
「再者,你何必拿店里的红酒来撑场面,这些都是60年代的,你马尔福庄园藏的可是1945年年份最好的,看来你对你的大人也不怎么样!」
卢修斯大为恼火,可博尔齐娅的怒火也不轻,两人再不说话,卢修斯将斯内普从飞路里弄出来扔到卧室的床上就气冲冲地走了。
这一个晚上博尔齐娅很辛苦,斯内普虽然没有受伤,但是明显精神上受到了很大的压迫。
他不是很清醒,睡着了也不老实,博尔齐娅费尽力气才给他灌下一杯从架子上找来的安眠药水。可是这不能阻止他做噩梦,他在梦里抽搐起来的时候,博尔齐娅只好压在他的身上,四肢缠住他的双手双脚,这样他不一会儿就能安静下来。
博尔齐娅枕在斯内普的胸膛上,了无睡意,她想起最初对斯内普下手时的初衷,其中有一点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她知道斯内普会死,她不必感到愧疚。
作为食死徒他也许能活到20年后,但是作为博尔齐娅的丈夫呢?
博尔齐娅不敢再想,她抬手将斯内普遮在脸上汗湿的头发拨到了一边去。
……
斯内普以为昨晚的经历会让自己头疼上好几天,就像梦里那样,因为伏地魔惯用这样的手段,他都已经习惯了。
可他醒来来的时候却出乎意料地感觉不错,博尔齐娅正坐在床边端着水杯,问他:「要不要喝点水?」
他看出来她睡得不好,一定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她还穿着着睡裙,可丝滑的织物皱巴巴得厉害。
皮肤因为渴睡白里透红,也是一副才起床的样子,眉目宁静温婉中透出淡漠,这般坐在他们两人的床前,却彷佛离得很远,伸手无法触及。
一贯柔顺的发丝也是乱蓬蓬的,卷曲着铺在肩膀上,可在斯内普眼里却比天边的云雾更加美丽。
她一定照顾了自己整夜,这可是从前接受了刑罚之后从来得不到的如天堂般的待遇。
博尔齐娅喂他喝了点水,看他干燥的唇湿润起来,才把杯子放到一边不悦道:「我还以为你很受重视,可是看看你现在这样……」
她没再说下去,斯内普却少有的放松,一点不受她话里讽刺的影响:「我依然受到重视,只是我拖得太久了,黑魔王的权威不容挑衅,在给我地位名誉之前他必须先挫败我的骄傲,找到我的弱点。」
「那他找到没有?」博尔齐娅低哑地笑起来,娇媚得颤动人的心弦,勾得人心头酥麻,而且它离你如此之近,彷佛穿过耳朵直落入心头。
斯内普说不出口,很遗憾,很可能被找到了。
他甚至觉得羞愧,在他拿莉莉·波特做挡箭牌后,自己依然没能保住博尔齐娅在自己心底的秘密,或者在旁人看来他心里要是没有博尔齐娅,本就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但他的沉默在博尔齐娅眼里却是另外一种含义,她认为他羞於承认自己的弱点远在戈德里克山谷。
「你会后悔吗?」和你的所爱站在对立面,仅仅因为自己的尊严,博尔齐娅没有把接下去的话说出口。
斯内普却盯着她摇摇头。
「那就好!」博尔齐娅站起身,没有再看他:「如果你否认自己的渴望,那才真的是一个懦夫、骗子。西弗勒斯,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哪怕这条路通向的是地狱,你也得走下去。」
斯内普坐起身,想去抓她的手,却抓了个空。
博尔齐娅披上件衣服就要下楼:「对了,西弗勒斯,你今天要请假吗?我可以给你写封信给邓布利多校长。」
看着她又恢复了敬业的笑容,斯内普如鲠在喉,他掀被起来去拿衣服:「不用,我现在就走。」
作者有话要说:矮油油,教授你又闹别扭……
有话要说出来,你不说人家怎么知道啦
至於小博同志,女人都是气量狭小的,惹到她的我们到时候一起算总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