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方寸自在,红衣白裳(1 / 2)

道浮生 九方阁鹉言 10434 字 4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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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域复杂,时节总是错乱,因为身处的位置旁观者总会忘记所谓时间修行无岁月,对于上位者而言它并不重要,周遭的变化很慢,慢到经常会感知不到,不过天启年是特殊的,它的突兀从它的名字开始,此后的每一刻南域大地上都充满了动荡的气息,其中历号的四月是所有大事件扎堆发生的时期因为那一月有谷雨,它在四月廿一,这一天的动荡以无极长公主殿下的诞辰为首,此后便是一件诡异的天象,名讳北斗指南

北斗是指北斗星,指南是指斗柄方向对准南域,而这天象诡异到叫南域发慌虽说天象在一般定义上是指日月星辰在天幕上有规律的运动现象,但在上位者的眼中但凡有变必生妖异,故此天象也被隐晦地称作轮盘,通常代表着周期性变化所引发的灾变与异常或许在众生眼中天象有两级变化,福殃共存,不过在大能者的眼中无为才是平衡点,只要有动静在长时间的刻度上一定会体现为祸患,因此天象的本质便是预示厄难,其中这“灾厄”也包括所谓的“造化”,因此天象的测量单位被称为“动荡”,动荡越大祸患越大,而北斗指南所引起的动荡已然达到了一部分上位者所能掌控的极限;

当然,都超过界限了,这一部分大能者便观察不到那异变的现象,但除此以外南域还有许多的大恐怖存在,而那一夜,它们记得很清楚那一瞬间的错觉发生在亥时,此刻距离无极长公主殿下的生辰只有一半时辰不到,主宰们本以为在沧溟殿的控制下这会是一段极为安静、平稳的时期,毕竟沧溟殿需要一段比较长久的契机来温养气息以面临明日的盛典所需因为浩瀚的诞辰不是一般的环境可以承受得住的,哪怕是南域四十七也需要沉稳面对,毕竟十年诞辰封赐号是天骄寿元中仅次于十七羽化的动荡,哪怕是华光照、月上袍都不如这一刻的能量密度;当然,哪怕是大势力有所准备也并不意味着此间会呈现出绝对得安宁,只是相对而言会好很多不过哪怕如是说这“相对而言”的程度也是极为恐怖得,因为它的“养气”干预会直接遏制南域天地间的“动荡”,好似一双大手将身下的汪洋压缩成了狭长的河流一般,而这也是那一瞬间发生剧烈变动后叫它们错愕以及惊讶的一个重要原因毕竟那是天堂岛,而发生的地点又在枯江冰;

之所以称谓天堂岛而非南域四十七的主要原因,便是天堂岛在“养气”这一程度上的高屋建瓴,可以说除了长景楼以外再难有存在可以与之相提并论,便就是道圣亲自坐镇也不一定能胜过那冰洋的平稳发挥,每次沧溟殿的温神日毫无意外得都是距离上一次沧溟殿养气至此最为平稳的一天,就总体而言还没有出现这一块区域发生的事情传到了另一块区域,引起连锁反应,最直接的描述便是“在天堂岛养气的这一天南域在某一程度上被‘分裂’了”,凭此就可以出沧溟殿在这一方面的绝对话语权;

不过除开这动荡的时间,其发生的起始点才是最让它们难以置信的,至少所有感知到那一缕气息的超凡存在都用了比较长的一段时间才终于确信其来源的真实性毕竟这般规模的动荡已经不算是稀松平常了,发生在沧溟殿那更是如此,这说起来未免也太过荒谬了,因为这是在沧溟殿养气十一个时辰之后,而且还是在枯江冰发生的此等足以名列全年前十的动荡,这般前所未有的事故让所有的幕后尊者都沉默了许久这种沉默是很可怕的,毕竟原先这种变动只有少数超凡存在能够感受到,但这般存在于南域都有着举足轻重的能力,它们的沉默直接引发的变化都是南域山河地貌的裂变与衰退、就像是一架突然停顿下来的庞然机械,那动静引发的后果是十分深远得,这也让适才那些觉得感受极为得真实,但下一瞬间又突然消失的大能者一个提示“上一秒的变动不是错觉,而是能力不及的‘盲目’”虽然说大能者不会存在错觉,但“错觉”二字就如酆泽堃对南域的庇护一般,能带来安全感,上位者的愣神会让身后的受庇护者受惊、胆怯,北斗指南暂时还没有给南域带来实际性的影响,但它带来的连锁反应却牵动了众生那根敏感而脆弱的神经,尤其是天启元年本身所携带的变数与去年万历十五年得异常,这一切将在此刻融汇成一团恐怖的阴云

南域,终于要面临连双圣都压制不住的灾变了吗。

沉默,此间沉默最是可怕,因为上位者得多、想得多,并且自身也能带来变数、使之影响更多的存在,或许因为体量的缘故如今的动荡只在老祖以上存在,便就是涟漪也只有奇才峰顶和封号大能者才能隐约察觉,但它们不只是接受信息,它们也是传播的一环,本能会传递它们直至使之辐射全南域,这才是这次动荡的可怕之处毕竟这等天象所引发的变故虽说是那些混吃等死的帝君之流所无法自知的,但是南域大部分的大能者相比于“神仙”而言它们更像是故作高深、沽名钓誉的红尘客,生于繁华死于富贵,北斗指南对它们而言或许注定是一件无头案,是此生都无法明白的恐惧毕竟粉尘不会抬头苍穹因此而窥伺到苍鹰的身形,不见便不会害怕,但随着那害怕情绪的传染最终所引发的动静也是无法判断得,而且利用自己在红尘的威望它们十分轻易地就能制造恐惧,毕竟它们没有收敛情绪的能力,所以那动荡就算被镇压也需要百年时间消散,不过天启年都来了,北斗指南都爆发了,南域还有机会将这恐惧消化吗?或者说,南域自身的寿命,还有一百年吗?

旁观者沉默,这事件不是所谓的导火索,它就是一次武装袭击,这不是告诉你我来了,而是先锋部队的抵达毕竟南域太大了,能察觉的存在也不少,比如天骄,比如身怀特殊造化的幸运存在其中天骄察觉也就察觉了,不会失了方向,但那些身怀筹码的幸运儿就不一样了,它们没有能力去抗衡那对自己造成影响的信息密度,深埋恐惧或者作出改变都会带来不寻常的“动荡”,猜疑就是炸药,这些无法安在的生灵需要“安全感”,但如此敏感的南域哪里有安全感给予你呢?所以它们只会带来一片狼藉,得到消息的它们好似承载全牛的盘子,没有承载得可能,反倒会被那食物碾压成齑粉这是造化,但面临这等灾难它们能不为色变坦然面对就已然不错了,没有获取其中红利的可能性,所以它只会带来动荡,引发更多的惶恐。

真是荒唐,请问大地,要这些高高在上但临阵投敌的上位者有什么用呢?一边说着天骄无为,一边瓦解着南域的安宁,你们,可当真是大作为;望着那天际少年感慨有气,是因为替自己不值,为这些粉尘卖命还要忍受它们的责骂,不值,羽化算了,到底还是委屈;风华狰狞,愚昧和无知不是阻碍文明进度的原因,傲慢才是,少年的意气与鲜血不是犯罪,失智、唯我、猖獗才是,天骄之所以恃才傲物其之来源于便是自视的资本,凡尘如是却成为了罪孽的根源,底气、通晓与谦卑,这些是非天骄永远都学不会的原罪;

不救,我要你们在痛苦中往生;天骄无为?

那就无为好了。少年临风桀骜,灰黑色,很美;至少比那在红尘中叫嚣的威望者美,无知不可悲,可悲的是被教唆得犯罪;但,我为什么要救赎愚昧的你,要再给你一次被洗脑的机会?投胎不好吗,死亡它不美妙吗?

衣袍君止往烈,珠玉前缺;他做不了君子,行不了功德,就如征琰所说,灰色系不喜杀戮,只是严苛暴虐,污蔑、栽赃、从流不是什么大罪恶,不过是一种本能,只因天骄不宽容、不给予机会所以似魔鬼;再者数年尘缘,活着就不干净,有什么好说的呢?灰色系的纵欲来自于那近乎纠结的无法和解,不能和自己和解,不能和自己的过去和解,不能容忍尘缘的污蔑,羽化来源于天骄本身的割裂与冲突,如掌灯、血刃、卫廉这般此间大忌讳能不清楚这些简单的道理吗?但灰黑色之所以是灰黑色是因为对生命自利得厌倦,而这厌倦与疲惫原于对自己的无法妥协与容忍破缺-这是天骄的原罪,就如凡尘的本能一样没什么好说,不过是采取的标准不同,大约,这就是残忍。

风华年年,长襟凌冽;回来的,自然不想十七羽化,君子气是一口救命的药,灰色系的痛苦经历少有存在能够调息,宣缘、悭行、帘、谭贞、陈选、上造化,每代天骄若无君子与赤忱少年单凭双圣、至尊与天骄主宰还是很难保住一代风华的,懂得越多越偏颇,高处不胜寒又难以融入红尘找寻安全感,毕竟想要找到契合本源的绝色还是很难的,羽化,太常见了。

颜色鲜明,少年安稳他今天来不是为了像个暴徒一般对凡尘宣泄来自天骄不被理解的愤怒,或许很可笑,但灰色性对不公与恣意的敏感性是很强的,陷入尘缘、原罪的风华就好似被本能、欲望控制的凡俗,不会出现一个“集中”的我,难以对自己形成绝对的理性控制,那是“我们”,是裂土的王,彼此再无因果关系,自然也就没有了控制自己的能力,所以天骄对君子、圣贤格外的敬重,因为明白,所以服气。

风华衣袂灵动,凝眸会神,用神识拨动着那长空的轮盘今日北海有雨,天际澄明,透过那星夜能体会到一抹掌灯赐予的晶莹;你钱真多,珍珠宝石,就连点缀的星辰都用镶嵌的,你上我家里什么东西了;天骄领情,安颜沉默都说滕王阁偏执、护犊子,相比之下扭曲存在也不差,外冷内热的,相比于那些鬼魅少年地府的颜色还好算,它们能从虚无、寂静、折辱、恐惧中得到安全感,面对梦魇、折磨思绪毫无波澜,以至于它们的平静都带着些许得威慑;这些他都做不到,也无法清楚它们的尘缘被如何对待了,相比之下灰白色系才是最脆弱的一方,需要安全感,且和凡俗一般只能从欢愉、稳定中得到安全感,不上不下;或许吧,若不是这般他也不会被特殊照顾,每次帘、宣缘都跟哄孩子一样把安神香送过来,那场景……

也罢。少年眼眸微微明亮从前还没有感受,但如今被掌灯这一闹他觉得自己是真的有些幼稚了,想着他淡然一笑,那模样不知是释怀了,还是被转移注意力了;这般的跳脱,小心被布局了;难怪地府都不让出门,注意点呀。

白袍温润,风华腼腆,却也不做反驳,而是望着中土方向,细细感受那来自北辰星的震荡;那一日,终究还是要来了,那动荡的北域残骸;北域,少年低声言语诚然,这是一个对此间存在来说陌生到近乎忌讳的词汇,在南域是,在三大联盟更是,因此北斗指南也是一道忌讳,而目视那一道天象的它们也清楚得知道这是为什么首先在双圣的限定下视线中的这些天幕已经不再是原先那被光影所映射的单纯的载体了,因此那七颗北斗星在如今的星空中也不再是彼此之间毫无关联的恒星,在众多伟岸之力的作用下它们已然变成了一道相互连接的整体,被赋予了跟踪的使命,所以在某一程度上北斗七星的指向是恒定不变的,而它指引的方向便是“北域”-那和“南域”这个名讳争夺气运的存在,而那一瞬间的指南所带来的影响也是十分深远得,至少,它们被北域发现了或许北域不算是一处强大的同共体,至少因为其混乱的体系所以不足以对南域造成如何得威胁因为“南域”是“南域”,但“北域”却不是“北域”,“北域”是南域为了争夺气运强加给它的名字,它的体系更像是三大联盟,且还是更加混乱的三大联盟,彼此之间相互攻伐、争夺资源,顶尖存在都少有主宰这般的造化,更别说生宣、生缘、生瞳这三类大恐怖存在,它更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痴傻囚徒,不见、无法察觉、用自残带来的痛觉苟且偷生,如这样的体系是容纳不了天骄的,亦会加速风华存在的暴虐与羽化,可以说这是一处被断了生机、脊髓的尸骸囚笼,其上住满了乡原,可以说哪怕是发现了南域,到如此繁华的世界那些所谓的“北域大势力”直接就会下跪臣服,将那些饲养自己茁壮的烂泥吸食个干净;

这不荒唐,这是法则之下的最优解,因为没有天骄便不存在所谓的出路这就像做选择题一样,有选择就存在框架,而框架之内哪怕极近完美也无法超脱框架,所以北域容不下绝代风华,自然需要提前准备坟墓;不过做这些却不是源于南域的无情,而是因果报应如此,它们承受不了这些造化毕竟执法者愿意管囚徒,是觉得你可以被救赎,混乱的牢笼不会有执法者,为了获得权利囚徒之间会相互欺压,以残暴的压迫来实现那虚伪的“权力”哪怕是南域都会出现“天骄不作为”、“资质好些”、“想来也不过如此”那北域就更不用说,天骄的作用难言,因为实在太多了,自不必说,你无法让非天骄学十几年的道理以“明智”,天资带来的禁锢是彼岸天的一种诅咒,其中的利害需要时间来阐述,天骄作为那“鸿沟”其本身承担了此类误解的九成不止理解是一个起伏的过程,理解的同时带来误解,误解领悟后再带来理解,如此循环不止,但越往上越难爬,越容易心安理得,有许多存在说“修炼到最后天资决定一切”,诚然,你走的是天骄开辟的道统,天资肯定就是一种筹码,但为什么你要纠结于天资呢?“万物身孕大道”,走了天骄的路又来污蔑天骄,何其荒唐?贪了便宜却不甘心,被彼岸天设计深陷却只知道仇视天资而不说奇才,用各种阴阳怪气来棒杀天骄去托起作孽的金字塔,这到底是何苦呢?毕竟时间留下来这些自然也需要时间来承受、瓦解,不论如何都是选择,而态度,便就是一种综合境界的体现;

不过虽说如此,但北域所带来的影响还是无法小视的,毕竟它所带来的恐惧不仅是未知,还有绝对的对立,而对立本身不会因为弱小、蒙昧而衰减半分,哪怕粉末微尘的对立也能对上位者造成影响因为生命本身是不可控的,而所谓的可能性哪怕再小也有实现的机会,在域外存在的干预之下这些本就失智的奇才在少年血性的煽动下无疑会形成一场灾难,一场对南域基础存在的灾难毕竟南域若连南域都不是了,那上道者又有什么资本安身立命呢?至少在无法无视低微存在的灼羽来说是这样没错,毕竟哪怕是彼岸天这般的存在也要费劲千辛得去蛊惑生民来保护自己,这就说明它还是恐惧数量所带来的影响的;十二底气或许不在乎但羁绊却没有自保的能力,若是一切都没有变化它们回来做什么呢?这是执念,这是活着就必须要暴露的弱点,这是原罪,亦或者说这是圣贤、尊者基于与眷恋而产生的无可奈何的尘缘;大约,这也是对厚土的报答吧,毕竟,是母亲。

风华无言,沉默良久天骄对至尊的尊重和对双圣的尊重不一样,它出自一种纠结,因为哪怕恒尊、白尊任性无理但那立场却是大多回来的都做不到的,那愧疚源于无法和解如果说风华道子在面对北域与上造化有所不同的话那大约就是出自这态度,因为至少在南域主宰们目视北斗星时都会感觉到一阵阴寒,这种感觉出自和南域的血脉相连,相比之下天骄的淡然更多得是带着一种恣意与兴奋,究其原因便是立场以及态度;不过这些说到底都是主观情绪,毕竟它们能够抵御北斗指南所带来的其余因素,但作为和南域对立的存在北域的威慑可不止如此,至少在那一瞬间漫天的怨毒与肆虐的杀机便爆发了出来它们不知来自混沌的哪一个角落,却带来了一系列的预警,因为这一定是对南域的宣战立场,毕竟说到底那后果还是由南域的底气承受,所属一种牵制,但对天骄来说这也不算轻松,因为在这莫名的压力之下天骄的兵力部署中会凭空地出现一道空白,而这种异变无疑会延迟南域高端战力的规划进展,至于引发这场现象的轩禅……

望着那一袭绿袍各色风华有不同的想法,但这并不妨碍它们对这一袭绿袍的留念窥伺,毕竟这绿袍仍旧是绿袍,不过在某些存在的眼中他不再是原先单纯的绿袍,而是一位残袍少年,一位头戴白玉冠肩立无翅鸾的残袍少年;这个形象许多存在都不认识,但是那冥冥中的双圣却是了然,同样也很清楚其所代表的影响力如果说在九方阁所处的那方世界有什么能够对其造成影响,那便一定是这残袍少年的底气,而它们之所以知道,是因为苏三,而苏三,来自大魏;双圣之道圣的血脉,亦来自大魏,有渊源;

念此双圣了然洞察,却是没有丝毫的波动涟漪这一次的动静太大了,破棋者轩禅,破局者北域;拖了这么久,做了这么多的打算但到底还是没有完成预期,那衰败终于还是来了,这一切无法避免,就如那残袍一定会在大魏骨血身前吟诵曾经它们统领的悔恨,就像那应鸾舍去双翼为无极长公主庇护那身后的双剑一般;这是亏欠,如今,终究是到了偿还的地步;既然如此那那红伞,应该要睁开眼了因为北域,因为,那名曰轩禅的绿袍绝代;她知道他回来了,哪怕还在沉睡,却仍旧是那白玉玲珑的模样;

回想起令君的模样冰原上绝色微笑,那笑容有种恍然的如梦的感觉,十年了,距离你醒来,还需要等待多久?或许这漫长,是因为死过一次吧。少女取出红妆在半空描摹,身侧矗立有一把淡雅的青伞,婷婷而华茂,苍苍而广域,与绝色不同其之风姿更似绝代,身侧带有阵阵圆润的峥嵘锐利,尽管没有气息却会叫四周的生命本能地敬畏、拜服或许相比于那淡白的湿红,这一袭青翠更有夺目的风采,尤其是在那红衣安静的衣摆中两者都不张扬,但在大能者的眼中云锦的先声已然得到了更多的目光。

星夜安详,大殿端庄,平地之上青红两色在月色下相濡以沫,守望相助,但望见那疏远的笔记时伞下云锦容颜黯淡了几分手生了,诚然,是有些许时间了;伞柄轻转,风华侧颜雪山,眼前的那一团蓬松模样是她刻意要留的,至于那软软的姿态,纯粹是医官的喜好她说此处安详,不该有太多的棱角,她说熬了药,这么喝,对身体好;

想着一侧绝色面容染上笑意,红衣舞动,一片春风;哪怕是在这寒谷之中医官仍旧是身形正经,言语俏皮,这做派不似君子,但绝色意气,或许就藏在着撒娇之中吧;不过你说说,表里不一,是不是应该反省?红伞安颜、置语,衣袍窈窕,心底的那种暖带着些许的欢喜此间只要那造化在,一切都是那么得自然、无恙;医官,有时间找你抱抱呀。望着天际白衣突然幼稚一笑,那模样摆明是过来占便宜的,不过年岁将近,不能再如此稚气了;念此绝色收敛气息、姿态前倾,信手取出了一旁轻晃哑语的柳枝,点缀沾墨纵情勾勒,涂鸦出一片繁华,留下一片哲途,望着那画卷一侧绝色垂怜、淡笑可惜了宣纸,被你糟蹋了;

就不能说些好话吗;红伞左右摇摆,一侧云锦不言,谛取眼前那不曾呈现出多么大气的画面,不曾有气息表露画卷柔美,不失佳作,但那格局、笔触像极了浸润了一层深闺怨妇泪水的烟雨江南,有些别扭,带着条条框框的壁垒反倒失了境界与灵韵,若非亲眼所见恐怕没有存在会相信它出自北宸长公主之手,出自这大恐怖浩瀚的信笔毕竟风华通道不会留有缺陷,绝色落笔更是有种深谷幽兰的遗世气质,笔画纤细柔美,但再怎么装扮也掩饰不了那超脱的感官,正因为这层关系因此眼前画卷的美凭空得会多出一种别扭的情绪那姿态就像是纵欲的王家子弟,尽管“真实”了,但少了一抹“超脱”,因而哪怕风姿如何得出众、学识谈吐如何得出尘,只消少了那先天之气的萦绕便不美,少了体会,回味反倒作呕;到底,还是本能,本能得逃避,本能得隔阂,本能得不自然,甚至是本能得想沾染尘埃;

念此青伞无言良久她清楚身侧这绝色的问题,画笔与造化没有问题,问题是那风华的情绪与因果报应此间画卷的载体是绝色的气质,但若有了本能那气质便不会圆润,好似那挂在墙上的毛巾,少了钩子便无法悬空,而有了钩子,便多了这所谓的“本能”;这是钩子对毛巾的控制,亦或者说是那限制级保护,但都有了本能,又如何“自然”呢?也难怪评赐最终停留在了浩瀚,想来还有问题不曾解决;不过,你非要纠结吗,还是说,你不清晰;望着那红衣的色彩锦衣凋零,不再继续其实她现在最想问的,是你回来了没有或许回来了,或许没回来,或许只知道自己回来了,亦或许只记得自己要回来;你说,这是何苦呢;云锦敛息,终究是放下了或许吧,如果说帝君排行榜中她与这红伞有差距那么差得便是这本能,差的便是这不自然,因此她才会成为南域的守护神毕竟这不算什么殊荣,更像是一种安慰,——因为守护需要执念,也是一种尘缘;无神起身,少女缓步离开桌案,这北极的风霜掀起宣纸的一角,那未曾凝固的墨汁顺着弧度流淌,一副艳丽的牡丹在稀释过后化作了一枝墨梅,青伞在一旁凝望,却也是没有动作

或许吧,她对轩禅的感官与她对酆泽堃描述的形象没有丝毫的瓜葛,现如今南域对北域能够实施远程对战的存在只有十七位,其中真正开始反击应对的只有四位,双圣、断阙以及那把红伞,适才,她成为了第五位出击是立场,也是对棋盘的一种态度,现如今浩瀚中对棋盘还没有表态的存在只有马秋北,作为同境界的存在它很清楚浩瀚对棋盘那一锤定音的实力梦魇之前有彼岸天的限制所以它们的能力并没有得到如何得体现,但随着它的自身难保马秋北若有心那么南域就会形成以他为核心抱团的局面,如果是其它造化还好说,但马秋北是中途加入的,他来此是为了游玩,虽然熟知底细但它与灼羽没有任何的联系,而且说是空间对他造成压制不如说是他自己甘愿收敛气息,不然此间他的天赋应该是最强的,除了十五厂牌的嫡系恐怕此间难有阻止他的动乱的存在

还是与刑剑有关吗;青伞不再多言,因为这是不可调节的漏洞异数的作用不过是使一段因果产生变数,花时间还是能重新限定在一个框架之内的,但马秋北的存在直接成为了棋盘的一种规则,再配合异数已经没有和平解决的余地了;但这又能如何呢,他对彼岸天只有恨意,他对南域的感情不过流云阁与关山四剑,这其中四剑有伤痕,刑剑是被“那年风雪”埋的,血意阁本就与彼岸天对立,他能容忍南域布局就已经算是慈悲了,奢望太多就就成了罪,有了罪一切便无需口舌这是原则问题,不会再留有余地。

终究是复杂了,不是因为回来的得到讯息而造成的密度变化,而是因为域外干扰使得这一盘棋波及的范围更深远了它不是南域的天骄的棋局,甚至不再是彼岸天与灼羽的棋,这是一盘来自局外的棋,哪怕南域稳定也不过是成为那姗姗来迟的后来者;更何况,南域这盘棋,本就难下……

重剑,要如何,才能平息你心中的怨念。

云锦摇曳,莫名其妙域外来的不会去关心彼岸天的死活,对南域也不会心存怜悯,就连此地天骄都会产生分歧更何况是得到敌对势力的宽恕?这本就是一种咎由自取,但灼羽能承受如此重创吗?各方势力都隐藏着自己的踪迹试图不染因果的达成自己的目的,谁也不知道四周拿着棋子的谁与谁本源相同,谁与谁在逢场作戏它已经乱到了一种极致,这种乱着很干净,但它们诞生了生命,有了思想,如此,便没有了算的余地唯有老祖才会觉得生命是可以控制,主宰会敬而远之,唯有天骄明白,它们值得敬畏。

大约吧;远眺那苍山青伞颜色稀释,一汪水乡在这长空之上静静地流淌,此间少年多,荒唐事自然也多,不过大多比较克制,想来是为了敬重这沧溟殿的气质不过收敛不意味着完全没有,九重天之下已有不少蜂蜜牛奶、东南香花,其中牛奶不必多说,定然出自洛家的肚兜,那香花也不必多论,必然和征琰脱不了干系;不过那花茶与离山没有多少关联,大抵还是四季宗的习惯毕竟下午茶这等喜好想养起来条件还是比较苛刻的,至于为何这会成为那青蓝少年的习惯冬珏应该是要承担主要责任的因为他闹,天下中但凡有除却势力本身而与其它南域支柱扯上关系的,都与他有关系

四季宗南域盛名,但这其中主要是天下提供了传播途径,在中土它的名声全仰仗秋衣与秋化,但是上位者都清楚,四季宗内部春、夏算是比较安宁的,秋冬就有点闹腾了其中秋衣、秋化、秋登、秋据还算君子,至少还保有理解,但冬蛰、冬淑、冬珏、冬劲真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冬劲堂堂劫修,那混账名号中土传遍,不必多说;冬蛰呢这就是一只地头龙,和陈选半斤八两,在外边不出来,一旦回到了宗门内部那不要脸的真的不管你是谁,明里暗里给你下绊子,长景楼区域被他糟蹋得经济萎靡,以前小金库不知道,但自他进入典狱司后部门的财政收入有九成是他完成了,而且还是细水长流的那种,被坑的都不觉得自己亏了,属实大才;相比之下冬淑就没有那么暴利了,绝色倾城混迹权贵,那手段比“惊蛰”巧妙了不知多少,不着痕迹地就把夏凌的商会给壮大到了长景楼净利润排行的头部,其中故事太多,已然成了各大大势力教育后生晚辈“天骄为何”的典范;至于冬珏,四季宗的四大毒瘤中并没有他,那无辜的吊车尾是秋化,而秋化为什么会成为毒瘤之一那完全就是冬珏栽赃陷害的毕竟四季宗能在短短十年之内成为天下大势力靠的就是天骄,但冬珏的存在把“天骄”从名词、形容词变成了动词,“你被天骄了”曾一度成为长景楼区域的一大热词,昔年秋化头顶“毒瘤”二字时把冬珏打的三天下不来床,这也让原本的“雨露均沾”成了“盛宠隆恩”,秋化的后缀也渐渐的多了例如“忘八端”、“臭皮蛋”、“三足癞蛤蟆”之类,至于现如今他的形象已然成了泼皮地痞,成了四季宗“四害”之首;天可忧怜,曾经秋衣身上也有“伪君子”的标签,后来给冬珏洗了,不仅洗干净了还多出了“圣贤良师”的前缀,可怜这一生清誉,全都为宗门发展做了贡献;

刑狱少年淡笑,饮了一口花茶其实说起来冬珏并没有从征琰手里占到多少便宜,虽然在中土来双赢是一件极为正常的事情,但在天下交易便就是博弈,是会有输赢的,尤其是长景楼四害,——不对,应该说长景楼“四冬”,但凡这四大毒瘤出征无不是满载而归,没有达到预计标准都算是亏了,所以征琰昔年所表现出来的交互实力已然是非凡毕竟冬珏这般手段玩了十年,经验与反应速度上领先其它天骄太多了,来到长景楼的道子基本都要被“惊蛰”打劫一番,然后掉进冬淑的坑里最后在冬珏的床上睡一觉,一天下来衣服都给你扒光,凶残得当年章夜白、白彦衣冠不整,也就那灰袍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蹲了几天监狱,最后让宗门过来协商,可惜天宫头铁,把陈选就放那关了一个月,关到陨星阁都来凑热闹,以至于典狱司一口气关了天宫、陨星阁、平江山三门的道子数十天,到最后没办法还是流云阁出的钱,这般来征琰还算体面的,尤其是最后把这花茶买到手的时候那天冬珏抱着他一阵痛哭,说这辈子没这么见过这么难缠这么不要脸的;诚然,影无踪、陈选的不要脸最多就是无赖、不在乎颜面,征琰的不要脸那真的就跟你做梦一样,强词夺理、和稀泥、讲道理,恶心啊,真的是恶心,这种不要脸感觉就是来找麻烦的,你以为你是半路打劫的?其实对面是钓鱼执法的,气不气,惊不惊喜?

没办法,天生的;想起冬珏那一副虚脱的神情秋化深有感触,毕竟最后他把抱着他的瓜娃子痛打了一顿,——哇,那个解气啊,一晚上打得酣畅淋漓,打得神清气爽,那晚他觉得痛殴冬珏时那回馈的感觉是如此得美妙,玷污我的清白?打的就是你!

秋化舒爽得长舒一口气,他可以保证秋化确实是懵了,身子骨都虚脱的那种累,自从他开始“宠”自己时会自觉的与他保持一段距离,主动接触那是想都不要想,所以他对征琰的感官很好,毕竟另外三大毒瘤不恶心自家兄弟,算是光明磊落,想冬珏这般的给他黏上当真是受不了,若不是结拜兄弟秋化才不会出来跑业务,将之追杀到天涯海角绝对不会罢休,翩翩一少年怎么就能如此“望之不似君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