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怎么说来着,‘大哥闹出来的,当然大哥你兜着了’。
阮致渊抱臂叹气。兜就兜着吧,他阮致渊也不是闹出事就把自己摘干净的人。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他若不兜着,让求画的说媒的全跑去骚扰二弟,他铁定一转头就把自己擅仿女子声的事宣扬的满城皆知。
光想想就后背发冷。
“咦,那个不是阮大公子么?”街边铺子里一人正往外走,便瞧见阮致渊从眼前走了过去。
“你确定?那个让陈夫子激动到晕过去的春鸟图吗?”
“啊!黎先生还因此封了笔。”
“就是他,我曾见过。”
“哪呢哪呢?”
后头同伴一听,忙跑上来一言一语。
阮致渊走着走着,就觉察到后头有人跟着,往后看了眼,顿时头大,脚下生风。
“唉,阮公子!留步啊!”后方的几人见了,忙追着喊。
阮致渊恨不得去将他们嘴捂上。被堵在府上多日,今天他多难得才能溜出门透透气,这也能被撞见?
留步?绝不!
阮致渊脚步加快,后头紧追着的也快,没一会前后就都跑了起来。他毕竟打小习武,寻常的文人想追上他实在不易。
街上追跑,嚷嚷的声音传开,几位正在胭脂铺子里挑选的闺秀听见,都探出头瞧。下人们秉着请个姑爷回来的心思,也各自追了上去,生怕落了人后。
满心以为轻易就能将人甩掉的阮致渊,回看一眼,竟震惊的发现身后的人不少反多。
他暗啐了声,这孽造的,今日就不宜出门。
想要拦下阮大公子的,除了有心求教切磋的文人画师,想请回人当姑爷的下人随从,更有许多凑热闹的路人百姓。
这样的景象街上可不常见。路人们拦住人问一问,哪怕不知悦漓公子是何人,但一说酒肆之事就都知道了。
原来那画就是最前头那位公子画的啊?
路人们也都想跟随上去瞧瞧,可见人越离越远了,下意识就嚷起来:“啊,别跑啊!”
有人高喊了声:“站住!”
一文士跑过听见,狠狠瞪了他一眼:“无礼!”然后继续喊着请公子留步就追了上去。
路人莫名,难道这么追着跑就不辱斯文了?
见到一群人嚷喊着从面前街巷跑过,经过的几辆马车立即停了下来。车外护卫戒备,坐在车辕上的飞昀也警惕地握紧佩剑,直到人群远离,发现没什么危险才放松下来。
“怎么了?”昭明将车帘掀开了一点问。
“殿下放心,没事。”飞昀回道。
长公主殿下一贯低调不喜张扬,此次回京也是简行。
“那前头那么多人在跑,是发生什么了?”昭明好奇地问。
飞昀回想了一下刚刚听到的叫喊声,皱了皱眉头:“像是在抓贼。”
接着便听殿下在车厢内轻声道:“贼人啊……飞昀你去看一看吧。”
劳动这么多人追的贼人,想来是个厉害的,可别伤到百姓了。
“是。”话落飞昀轻盈一跃,直往人群前头掠去。
阮致渊无奈被追了大半条街,最后趁着拐角遮掩,攀附着墙面翻跃,落在相邻的小巷,听着墙那一头杂乱的脚步声,抆抆一头虚汗。
作为一个凡事能动手解决,就绝不多话的人来说,阮致渊从没想像过自己有一日还会这样逃躲。
正憋闷烦躁着,突然眉头一跳,他猛地转身,就见几步外站着一个瘦瘦高高的姑娘,束着发抱着剑,一脸冷漠地在看着他。
看清贼人时,飞昀还有点诧异。这人长的,看起来还挺人模人样的,相貌也不差,没想到会去做这种勾当。
飞昀正惋惜着,又突然打量过他这一身,觉得似乎不大像个贼。
不是贼,难道是什么恶歹犯事之人?
指尖在剑格上一弹,长剑轻鸣出鞘,然而她还没先恐吓威慑一番,就听这恶徒先开了口。
用的很不耐烦,很气燥,还很纳闷无奈的语气。
“我说这位姑娘,你也想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