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马疫
“万岁,请茶。”
何腾蛟一看话锋不对,还想做和事老。
继续了几句索然无味的对话,会面便是不欢而散,瞿式耜拂袖而去,便又去守他的柳州城了。
“万岁何故对瞿阁老火气这么大呢,他这个人其实是个好官,就是脾气太倔了些,万岁身为九五之尊,代天驭民,这容人之道便也是在彰显天地气度啊。”
天浪冷笑,“清官便一定是好官吗?这个瞿老头,几乎在与所有和他政见相左的人为敌,如果不敲打敲打,岂非做看他乱了纲常。
饶是朕想容得他,他却似乎容不得朕,怎处?朕可以继续容着他,但是绝不能惯着他!”
说的没错,当初瞿式耜和丁魁楚二人有拥立之功,永历皇帝的宝座就是他们俩给抬过来的。
是以只要瞿式耜不犯大错,天浪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罢黜了他的,那会受天下人诟病。
或许这也是瞿式耜敢在天朗面前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原因,他自认为有这个资格,且皇帝又不敢拿他怎么样。
可天浪是谁呀,就是个泥头小无赖,哪里是肯吃亏的主。
就算不打你,也会用脏兮兮的手拍你一脸的泥,不打你不骂你,但就是有办法恶心死你。
瞿式耜负气而走后,天浪便在偷笑,笑着笑着,便想把觉着嘴巴里有沙子,想把涩口的茶叶沫子吐出来,请宰相大人喝茶叶沫子,这种调皮的主意也只有天浪了。
日暮时分,炮火停息后,整片大地似乎都歇息下来,唯有远方已经泛黄成熟的稻田里,孔有德依然派士兵监督被抓的百姓在收割稻谷。
站在安谧的城头,西方是炉火般灼烧大地的落日,北山有隐匿山间的猿猴在哀鸣,城南,褐红色的灌江水呜咽流淌,远眺有食不果腹的百姓在皮鞭下为清军割稻子。
此情此景,疮痍的城头上,天浪,何腾蛟和堵胤锡,侯性,还有一个白头发白眉毛,鹰钩鼻子的老人,心中都百感交集。
“想我当年之大明,南北央央来去上万里,而今海内陆沉,西南孤悬,我等国士,遥想收复两京,恢复疆土不知何年,眼见百姓受敌人奴役,近在冲尺仍不可救,呜呼哀哉。”
曾经的何腾蛟,蜗牛从眼见爬的慢了都想搭把手,最是古道热肠之人,而今眼见百姓被鞭挞欺辱,何腾蛟无能为力,满心凄凉只能化作一腔感慨。
天浪同样看到了,他抿着唇将复杂情绪按耐下来,说了句话后不想再看城东那一幕,便及离去,他说:“天子虽在,百姓的天已经塌了,这便是我等为何仍要坚守。如果想要保护百姓,就不能比他们先死,战争无论正义或邪恶,百姓都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而我等,尚有能力为他们,为正义而战,要战至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