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她是我救过的人,我手下...)(1 / 2)

卫家女 三水小草 3902 字 4个月前

“恩师, 有人见了定远公府有数百人从府中出来,去往了康俗坊。”

“数百人去了康俗坊”

午后,尚书令姜清玄坐在案后, 放下了手中的奏本,看向传信之人。

“康俗坊可是住了光禄寺卿于崇”

“回恩师, 正是。”

姜清玄又拿起了奏本“那便没事了, 于大卿好宴请,想来是定远公带了手下兵士同去吃酒。”

窗外一老柏随着风招摇了两下,如笑似的。

尚书令这边是如此,那边听到了消息的中书省丞相陈伯横也摆了摆手,指了指手边的杯子, 他仆从看了,对传信之人说

“于大卿好做些吃喝之事,也曾多次筵请定远公,想来并无大碍。”

朝中两大派竟都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有人去找了杜晓, 见其正奋笔疾书定远公嚣张跋扈之罪状。

“定远公几百人去了于崇府上, 杜侍郎不亲去看看”

杜晓头也不抬, 道“正忙。”

总算又好事者来到于府,只见门口站了个挎刀的定远公, 看来看去看得累了,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只能买个甘瓜吃了走了。

卖瓜老汉实在没想到今日客似云来, 买瓜的人一个接一个, 忙得他都顾不上看热闹。

于崇也曾寄希望于有人发现于府异动, 能来想想办法,可等得人影渐长, 也没见到一个能劝了定远公的人,只一个和尚在一旁念经,仿佛在超度他们阖府之人。

他在自家大门口越发站不住了。

无论他如何哀求也好,商议也罢,定远公就是不肯放了他家仆从出去,再一想那被卖了的房氏,他只觉浑身都生了刺一般。

快步走回正堂,又见一群正等着要各自回家的“客人”正在吵闹,更是头大如斗,只能转身再往偏院去。

走到一半,他对身后说道“罢了,我们就将于经交出去,府中一解禁,你就去将于岗他们全家拿了,想来于经看着爷娘亲人,不敢胡乱攀扯。”

于岌连忙喊了一声“大兄”

言语间甚有哀求之意。

于崇看着自家堂弟,一忍再忍,终于忍不住说“你且告诉我,你到底从于经处分了多少银钱”

听此问,于岌腿上不由得一软,道“大兄于经为了参股边市竞标一事,曾送我一尊白玉菩萨,所戴的金冠似是甘州乌护的手艺,我那时就疑心他如何有这般宝物,如今一想,怕是房直给侄女的嫁妆,他在丰州一事上共参股一千五百贯,除了卖房氏的五百贯,其余恐也是”

“啪”

于崇终于忍不住给了自己这堂弟一个耳光。

“卖妻侵吞嫁妆这等下作之事他也敢做于氏脸面都被他丢尽了你也要与他搅在一起此事若传出去,你这谏议大夫也不必当了还掌谏谕得失那老狗瘟猫手下的御史们先将你骂到臭死”

他身高掌大,一巴掌抽得于岌滚在了地上,于岌也顾不上疼,抱紧了他的大腿道

“大兄于经进了东都就一心逢迎与我,他典卖房氏嫁妆、参股丰州边市,皆经我手,我将心挖出来说我与他卖妻一事无关,定远公也定不会信啊大兄我真吃不住定远公那一刀啊”

“吃不住定远公的刀你吃得住于氏家法我让你联络族中大家同心牟利,你倒好,中饱私囊之事干得顺畅于家还没借边市赚了钱来,倒是你接着此事名头什么钱都敢捞”

于崇一脚将他踹开,于岌又连忙爬了回来“大兄,大兄你千万救我啊大兄”

看着自己这堂弟,于崇脸色涨的一片青紫。

半晌,他闭上眼长出了一口气“你起来”

“大兄”

“我先去探探定远公口风,千贯万贯也罢,只要能用钱,总得先救了你,那于经,怕是活不得了他给你的财物你一回府就交出来。”

于岌灰头土脸站了起来,连声称“是”。

于家越是这般拖延,房云卿的境况定越是难堪,契尘心中焦灼,一时连经都念不下去了,一抬头,却见定远公正看着他。

“死人好打扮,活人难装点,若真死了,他们早就编好了百般缘由,不会为难至此。”

卫蔷这般说,虽冷言冷语冷意,却着实宽慰了这有些善心的和尚。

契尘双手合十,对她行了一礼。

“卫施主以如雷手段显慈悲心肠,立心坚定,贫僧远不及也。”

而此时,于崇又出来了。

“国公大人,不知您要找那人,与您是何等亲缘故旧”

卫蔷看着于崇。

于崇也实在赔不出笑脸,叹了一口气,道“国公大人,我知你厌极了如此行事,可我等从来是如此行事好歹,还请国公好歹赐一份余地。”

说完,他深深行了一礼。

他面前之人看着他的后项,回他道

“她是我救过的人,我手下兵卒将她救出来,不是为了让她受尽磋磨,无声死在某处。”

卫蔷真心是这般想得,不因那房云卿是何人之侄女,也不因契尘所托,只因为房云卿是她在北疆救出来的。

哪怕她只是一个曾被蛮族掠去北疆的姑娘,受尽了磋磨,也曾满心悲苦,她也应该堂堂正正活在这世上。

她是如此,曾被蛮族的北疆百姓亦是如此。

“国公大人您救每个人时都是这般想的”于崇直起腰,看向卫蔷。

卫蔷笑了,反问他“非叛国,非弃亲,俯仰无愧于天地,为何不就在这世间如人一般活着”

于崇听此言,面色神色极怪,似乎想笑,又似恍然,片刻后,他大掌一挥,站定在卫蔷面前,道

“罢了,国公大人,此事我可据实以告,那房氏确实嫁到了我于氏,乃是嫁给了我同宗堂哥于岗之三子,名为于经,于经如今正在洛阳,我也可派管事与您手下一道去将人拿了,只一事,那于经入东都之后到处钻营,我堂弟于岌受了他些许钱财,恐是房氏之嫁妆,我那堂弟愚蠢,确实不知钱财何来,如今甚是愧悔,那部分于岌可十倍归还与房氏,约有两万之数。我亦再付两万贯与国公大人,一万贯请今日来我府上一众定远军兄弟喝酒,一万贯谢国公大人今日登门。至于那于经,他将房氏卖给了一私盐贩子,此乃略卖妻女,乃十恶之罪,罪不可赦,是杀是剐任凭国公大人处置,于经家中钱财,于氏也毫不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