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相似(上)
「你去哪里了?」
叶思忘刚回到府中,玉小苋就拦住他,双眼紧盯着他,一脸狐疑的问着,那眼神,那表情,让叶思忘忍不住笑了出来,伸手揽过她的娇躯入怀,大力的在她臀上打了一下,笑道:「小女人,要装妒妇也要装的像一点,还是说你想逗我笑?」
玉小苋娇哼一声,挣脱了叶思忘的怀抱,迳自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盯了叶思忘一眼,冷漠的表情放松下来,正要说话,云凤语的贴身侍女红梨闯了进来,第一句话就是:「少主,凤语夫人快生了!」
叶思忘一听,连忙从椅中跳了起来,虽然已经有了三个孩子,可他真正经历过妻子产子的就只有清河公主生宠儿的时候,阿依莎生子的时候,他并不在场,虽然已经有过一回经验了,但真正到了临场的时候,叶思忘还是比谁都紧张,幸好府中早就已经找好了经验丰富的稳婆,让一切都忙中有序,不至於让叶思忘那个紧张的准爹爹忙乱之下胡乱指挥乱了秩序。
云凤语虽然保养有方,但毕竟年纪大了很多了,虽然从怀孕前就一直在调养,怀孕后也注意调理,但过程还是危险又辛苦。叶思忘虽然不太懂这些医术,但还是询问过太医,心中已经有了底,可他却爱莫能助,只能焦急的在房门外走来走去的,害的众女也跟着他操心焦急。
在一家子的焦急等待之下,三个时辰之后,云凤语总算把孩子生了出来,虽然中间有过一些波折,但总算安全了,只是云凤语消耗的有些大,现在还很虚弱。
叶思忘根本不管稳婆什么没有清理干净之前男人不准进去的话,直接就吼了一声把稳婆吓了一跳,不敢再拦他之后,急急的跑了进去,看到脸白如纸、满脸汗水的云凤语难掩疲累的躺在床上,在她的身旁,睡着一个红红的,胖嘟嘟的小婴儿,叶思忘忍不住皱了皱眉,对这个小鬼,他真的是又爱又恨,是他让他的母亲受尽苦难的,可是,这刻看着他舔着嘴睡觉的样子,那可爱的模样又让他恨不起来,只能蹲下身,手指轻轻抚摸着小婴儿胖嘟嘟的脸蛋儿,轻声低语:「臭小子,今日你娘受尽辛苦才把你生出来,如果你将来长大了不好好对待你娘,爹爹我就打死你!」
叶思忘的话让一旁的云凤语白了他一眼,伸手轻轻打了他一下,嗔怪:「不许胡说!孩子才刚生出来,你就要打死他,我这做娘的可不依。」
叶思忘微微一笑,用手绢替她抆着汗水,没有再说话,只是细致温柔的照顾着她,心中盘算着补药的药方,寻思着要怎么把云凤语这次的消耗补回来。
且不说叶思忘头痛着怎么为爱妻进补,但借着此次云凤语生子,叶思忘干脆的请了个大假,不再上朝。没有叶思忘在朝上,瑞泽原本以为政令的通行,以他这皇上的威严,应该可以威慑住群臣通过了,但想不到的是,没有了叶思忘在早朝上,堂堂的金銮殿,原本应该严肃认真的早朝,却几乎成了菜市场,每天吵吵嚷嚷,各有各的看法,谁也不赞成谁,就这么吵来吵去,最终什么决议也通不过,偶尔能通过一些,但也是无关叶思忘的事情,只要是关於叶思忘的,对他有利的,群臣倒是大利支持,对他无害的,原本吵吵嚷嚷的群臣却立刻安静下来,集体通过,让瑞泽气得好几次都拂袖而去,差点没吐血。
这些事情,叶思忘虽然没有上朝,但他都知道,每次瑞泽被人给了难看,都会有人来告诉他,或是朝中的大臣,或是他安排在宫里的眼线,每次当来人得意洋洋的告诉他的时候,叶思忘都只是优雅淡然的微笑,一如他在朝堂上的风度翩翩,丝毫没有得意的样子,只是眼神似乎在等待什么似的。
见过今天来宣扬在朝堂上怎么反对瑞泽的大臣后,叶思忘进了云凤语的房门,斜斜的靠着床头,看着云凤语哺乳,手指轻轻抚摸着宝贝儿子的小脚掌,面上的笑容,似乎有些若有所思。
最近的放肆,应该已经快到瑞泽的极限了吧?他已经切断了瑞泽所有能求救的方向,朝中的大臣,都不再支持瑞泽,至於军队,最忠心的北军,被哈克和辽国牵制着,无法脱身出来进行所谓的勤王,其余皆不足为惧,只要他掌中的城卫军、都卫军、禁卫军在,谁也不敢擅自攻进京城来,毕竟,他叶思忘的威名摆在那里,谁也没有把握能在保证瑞泽的安全的情况下打败他,动,就代表着天下大乱,生灵涂炭,百姓受苦。那些所谓的忠臣良将,那些所谓的侠义人士,还有瑞泽那自诩为仁君的人,最在意的就是所谓的天下安定,或许,在瑞泽的心中,他只要忍耐着,等待时机一击击倒他就可,耻辱,只是暂时的。
日子飞快的滑过,很快就到了满月的时候,叶思忘是打算大摆满月酒的,就算他不摆,早就已经计算好日期,等待着这个机会巴结他的人肯定会主动送礼上门来的,与其如此,干脆他主动摆。
虽然叶思忘并不缺这些礼物,但身在官场的人,就必须遵循一些潜规则,否则,是很难驾驭那些心藏不轨的大臣们的。
不过,在叶思忘把请贴都发出去之后,摆满月酒之前,云凤语却提出了要去大相国寺上香还愿的请求来。叶思忘虽然纳闷,生儿子跟上香没有什么关系,但奈不住云凤语的恳求,只好答应下来,派了了人先去大相国寺安排,选好上香的日子,准备全家一起去。
联系好大相国寺之后,叶思忘一家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云凤语带着刚出生的儿子,这个孩子,经过家人热热闹闹的争吵之后,终於决定名字,叫熙晟。这母子俩带着红梨坐在一张马车上,叶思忘其余的妻子一人做一辆车,叶思忘的亲卫在周围护卫着。
唯有宠儿这小可爱说什么也不愿意坐马车,眼睛盯着叶思忘经常骑着去上朝的高大骏马,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也不怕人小马高,笃笃跑了过去,就要去拽缰绳,吓得清河公主玉脸变色,叶思忘也连忙跑过去抱住她,让清河公主自己去做马车,由他带着小宝贝骑马。
有叶思忘带着,让宠儿坐在前面他的怀中,清河公主这才放下心来,这父女俩,有时候真的很像,特别是想做一件事,固执起来的时候,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叶思忘表现的方式比较深沉,而宠儿的方式任性中带着天真。
父女俩高坐骏马之上,小宠儿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样子,反而一副兴致勃勃的,看着四周围看他们的人,口中不时脆声叫着「爹爹」,问叶思忘一些简单有趣的问题,叶思忘都耐心十足的予以解答,满足她小孩子的好奇心。
到了大相国寺,叶思忘抱着宠儿直接从马上跳了下来,动作潇洒轻快,显得非常飘逸,惹得宠儿「格格」笑个不停,叫着要叶思忘再来一次,叶思忘哈哈笑着,把她高高抛起,稳稳接住,让宠儿笑得更欢,不过,却把一旁的众女看得心惊胆战,特别是清河公主这做娘的,连忙跑了过去,一把抱过宠儿,轻声责怪着叶思忘。
来到山门前,主持已经亲自在门口迎接了,见到外人,叶思忘又恢复了那幅看似温和优雅,实则冷漠难近的样子,与住持见过礼后,一家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寺门。
经过一些烦杂的佛教礼仪之后,云凤语把怀中的宝贝儿子交给了红梨,一脸虔诚的专心诵经,年幼的宠儿是一刻也安静不下来的,这下需要安静了,让她难耐的扭动着小身子,一脸哭相,可怜兮兮的看着父亲,叶思忘看得心疼不已,让念竹、恋竹两姐妹带着她出去玩。
今日的大相国寺,因为叶思忘全家的到来,有一大半已经被官军戒严,再不准平民入内,因此,叶思忘很放心的让念竹两姐妹带着宠儿去玩,自己则陪着云凤语与一干妻子在大殿为刚出生不久的儿子祈福,虽然不信神佛,但为了妻子,桀骜不驯如叶思忘者,也不得不跪在这里,低下他高贵的头。
「小姐,小姐,你跑慢点,小心摔跤。」
念竹在宠儿身后追着,恋竹跑去拿点心给那小宝贝,因为快要到宠儿吃点心的时间了。
宠儿格格笑着在前面跑着,不时还回头看看追着她的念竹,一不小心,「扑通」一声摔到在地上。
「小姐!」念竹吓了一跳,但比她更快的却是一个穿着缁衣的美妇人,看似缓慢悠闲的走了过去,但眨眼间就已经到了宠儿身边,面上挂着温柔和善的微笑,最奇特的是,眉宇间还有着一颗红色的痔,美得如画中观音一般,伸手就要去抱宠儿,口中温柔的道:「小宝贝,摔疼了没有?奶奶抱你起来。」
谁知宠儿根本就不要她抱,把她来抱的手推开,自己爬了起来,自己胡乱的拍了拍身上的灰,眼泪汪汪的看着摔得通红的小手掌,咚咚咚跑去找念竹,把胖胖的小手伸了过去,对念竹道:「姨姨,痛痛,宠儿要呼呼。」
念竹为宠儿的勇敢笑了开来,掏出手绢帮她把灰尘抆去,帮她呼呼吹着,笑道:「小姐好勇敢,等会驸马看到了,一定会很开心的夸奖你哦!」
第七章相似(下)
念竹一边哄着宠儿,一边机警的看着一旁手持佛珠的缁衣美妇一眼,看她的打扮,应该是带发修行的居士,看她刚才的动作,明明是十分高明的轻功「缩地成寸」。这样的高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况且,明明这里已经戒严了,就算是挂在大相国寺带发修行的居士,今天也应该接到了通知,这里是不能来的,可这个气度雍容的美妇人却出现在了这里?
那美妇见念竹一脸戒备的样子,不禁微微一笑,道:「小施主不用多疑,贫僧并没有恶意,只是看你怀中的小宝贝可爱才动了凡心,起了怜爱之意,贫僧只是路过此地,在大相国寺挂单而已。」
口中虽然说着话,但一双眼却一瞬不顺的看着念竹怀中的宠儿,虽然极力隐忍,极力隐藏,但眼眸中那抹激动,那丝急切,还是没有瞒过念竹,念竹戒备心大起,把宠儿紧紧抱住,虽然看着美妇人,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那面庞,竟然有着一丝熟悉的感觉,但她心中却可以肯定,她绝对没有见过这个美妇人。
「姨姨,宠儿不要抱抱,人家还要玩了!」且不提念竹与美妇人,一个心急,一个戒备,念竹怀中的宠儿却不肯让念竹抱着,而是扭动着身子,想下地玩。
「小姐,这里有好吃的点心哦,小姐肚子饿不饿啊?」就在宠儿闹着想下地玩的时候,恋竹回来了,手中拿着宠儿爱吃的小点心,把宠儿的注意力吸引过去,走到念竹身边,接过宠儿,抱着她到一旁的椅子上,喂她吃点心。
恋竹抱着宠儿一走,念竹立即摆开架势,一派随时要和那美妇人动手的姿态,冷声道:「不管你是谁,今日,这里已经戒严,念你是出家之人,立即离开,否则,别怪我引卫士来,制你擅闯之罪。」
缁衣美妇不理念竹的警告,一双眼睛紧紧追着宠儿幼小可爱的身影,时不时的因为她可爱的动作和话语,露出一个慈祥的微笑,然后又羡慕的看恋竹一眼,似乎在羡慕她可以逗弄宠儿玩。
缁衣美妇一边看,一边低语:「这小宝贝就是当朝宰相,安王叶思忘的长女吗?她叫宠儿是吗?真可爱,我……可以抱抱她吗?」说着,竟然缓缓朝抱着宠儿的恋竹走去,看似随意轻缓的动作,但却有着念竹姐妹俩无法抗衡的气势,念竹心中大急,知道美妇人是她们姐妹俩无法比拟的高手,连忙长啸一声,招呼附近的卫士过来保护,也通知叶思忘有情况。
在大殿正无聊的陪着妻子诵经的叶思忘,一听到念竹的啸声,立即飞身而起,也不怕惊世骇俗,全力展开轻功,快如闪电一般朝着念竹啸声传来的方向射去。众人只看到一道白光闪过就已经失去了叶思忘的身影。其余人知道肯定是出了情况,否则念竹不会发出这样急促的啸声,也连忙站起身,朝着啸声出赶去。
叶思忘刚赶到那里,就看到一个缁衣美妇正散发着念竹姐妹俩无法抗衡的强大气势接近抱着宠儿节节后退的恋竹,心中大怒,再也不管其他,右掌凝满了功力,朝着缁衣美妇后心拍去,意图一招就制敌。
「叶思忘,尔敢随意伤人!」
一声暴喝蓦地响起,一条同样是白色的人影从斜刺里飞了出来,迎上了叶思忘那要人命的手掌,「砰」一声,叶思忘与来人在空中飞快的过了一招,两人一触即分,叶思忘落地之后,「???」连退了三步,来人也退了三步,不过,脸色血红,显然是因为受了内伤被他强压了下来。
叶思忘轻轻把有些麻痹的右手看似自然的背在身后,神态愤怒中带着孤傲,凌厉带着杀气的目光先警告的看了那缁衣美妇一眼,举步走到恋竹身前,把她和宠儿拦在身后,突然优雅的笑了出来:「原来是你,真是久违了,怎么?那个自称神的疯子的毒解开了,你想来尝试一下我新研制的毒吗?放心,我一定会满足你的心愿的。」
与叶思忘对了一掌的白色人影,就是当日他押送税银进京时,半途救走就要被叶思忘杀死的那个自称神的少年的人,一如当日的飘逸如仙,不过,叶思忘对上他时,再不像当日一般不济了。
听到叶思忘提到神,来人平静的脸上掠过一丝恼怒,盯着叶思忘,道:「叶思忘,想不到两年的时间,你就能进步这么多,在下不得不佩服武神调教弟子的能耐,武神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听到来人一口就叫破他的师门,叶思忘先是一惊,旋即释然一笑,已经想到了来人怎么会知道这个不是秘密的秘密了。
来人看着叶思忘的神色变化,在气血平静之后,变得苍白无血的脸孔溢出一个微笑,彷佛谪仙般高贵淡雅,口中却吐出了别有用心的话语:「叶思忘,在下先自我介绍一下,在下是仙,神、仙、魔、怪中的仙,至於在下为什么会知道你一直隐藏的师门秘密,我想,你应该问问你身后的安王妃司空明月,是吧?明月,好久不见了,别来无恙否?」
从这人出现之后,就一直苍白着脸,有些畏缩的躲在叶思忘身后的司空明月,这时被点名道姓的叫了出来,脸色更加的苍白,有些惧怕的看了来人一眼,双手一把抓住叶思忘的衣角,柔弱的看了叶思忘刚毅的脸庞一眼,低下了头,不敢接口。
叶思忘胸中怒火更盛,脸上的表情却越加的冷静,眼神冷酷如寒冰,忽然轻轻地笑了起来,那不达眼睛的笑容,让他俊美的脸庞看起来是那么的邪魅:「仙,你以为借着我姑姑就能打击我,这样我的心灵就有了破绽,你就有机会能击败我吗?你错了!明明已经知道了我的师父就是武神,武功历来与别家不同,独辟蹊径,你怎么还能以常理来推断我武功的破绽呢?」
冷酷的眼神,嘲弄的语气,诡异的邪魅笑容,让叶思忘这时看着就如一尊邪神一般,俊美迷人,带着诡异的危险,彷佛随时都能爆发血腥的杀戮一般。
自称仙的少年还想说话,一旁的缁衣美妇已经泪盈盈的看着他,语带哀求的唤了他一声:「仙儿,不要!不要!」
美妇人眼神痛苦的看看仙,又看看叶思忘危险的神态,胡乱的摇着头,神情脆弱至极,似乎遭受了极大的打击。
仙看了缁衣美妇一眼,有些为难,但还是选择了退让,恨恨看了叶思忘一眼,一步一步走到美妇人身后,低着头,不再说话。
「哈哈,仙?仙!这就是仙!天人一般的仙,原来只要女人哀求一句就放弃啊!看来,这种时候,还是应该由我这魔上场才是!」随着一声轻佻的狂笑,一道黑色的身影飞射出来,目标就是叶思忘身后,抱着儿子的云凤语。
叶思忘就像身后长了眼睛一般,蓦地拔地而起,在空中一个翻腾,一脚向着来人踹去,夹杂着凌厉的杀气,似乎还带着叶思忘的怒气。
来人一声闷哼,再不敢硬接叶思忘的第二招,就地一滚,连忙滚到仙的身旁,却是一个相貌平凡普通的黑衣少年,嘴角挂着一丝血迹,但脸上依旧挂着邪笑,一双眼怨毒的看着叶思忘。
叶思忘没有理他,而是连忙去扶云凤语,抱过她怀中的儿子,交给迎了过来的玉小苋,检查一番,母子俩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才放下心来,用「传音入秘」交代玉小苋:「叫紫秀五人摆下天绝阵,护卫着你们。」
玉小苋也不多言,立即就打出布阵的手势,然后不着痕迹的把颜如玉、玉霓裳、清河公主、云凤语,还有抱着宠儿的恋竹姐妹聚在一处,紫秀、银霜、绿珠、晶雨、红梨五人立即散了开来,摆出了天绝阵。
当初选择五人来做诸位娇妻的贴身侍女,不只因为她们出色的武功,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五人合练的天绝阵,名叫天绝,威力可见一般。
安排好诸位娇妻,叶思忘再没有后顾之忧,全身气势一涌,身上邪气更盛,随身的长软剑执在手中,斜眼看着黑衣少年,轻蔑的样子,表露无疑。
「似儿,你……你怎么来了?」美妇人感及两人间紧张的气氛,连忙出声。黑衣少年长眉一挑,呵呵笑了出来,道:「夫人,请称呼我魔,虽然我只是一个替补上任的,但现在面对的是正牌魔的任职者,请夫人不要称呼我的名字。」
黑衣少年的话,让美妇人神情一黯,黯然垂下头,让仙眼中闪过一丝心痛,恨恨瞪了黑衣少年一眼,黑衣少年只是神情一硒,对此不屑一顾,而是饶有趣味的看看叶思忘,又看看美妇人,坏坏的笑了开来,淡然道:「叶思忘,夫人在这里呆了半天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一个有趣的东西,如果没有发现,我可以提醒你一下?」
叶思忘轻轻一笑,睥睨的瞄了黑衣少年一眼,轻语:「你想说什么?还是想学仙那样的白痴行为,来刺激我吗?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我的明月曾经做过什么,我心中早就一清二楚,我,根本不介意!」说着,一把搂过一直凄楚看着他的司空明月,用力的在她樱唇上吻了一口,表情邪肆。
黑衣少年看了司空明月一眼,表情有些古怪的幸灾乐祸,但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坏笑着看了看缁衣美妇,又看了看叶思忘,道:「听说,你以前眉心也有一颗红痣,而我们夫人也有一颗,这个可以说是巧合,我好心的提醒你一下,你再对比一下你的五官与我们夫人的五官,不知道有什么发现?」
第八章断
静……
全场一片安静,其实叶思忘与那缁衣美妇相似五分的五官,就算黑衣少年不说,从叶思忘一出来开始,许多人就已经发现。如果两个人没有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那么,两人相似几分的五官并不会特别明显,最多只是会觉得熟悉而已,但当两人一起出现的时候,相似就显得特别的明显。
黑衣少年见叶思忘不说话,竟轻轻一笑,道:「叶思忘,有什么感想呢?虽说天下也会有相似之人,不足为奇,但且不说外表,只说夫人对你的关心,你还不明白吗?」
「哈哈……」
叶思忘突然仰头大笑起来,似乎黑衣少年说了一句非常好笑的话一般,以近乎嘲弄的表情看着他,笑道:「我终於明白为什么你只是一个候补,而没有被选为魔的继任者了,因为你太笨了!而且,还不是普通的笨!」
叶思忘的话,一下就说到黑衣少年的痛脚上,一双眼怨毒至极的看着叶思忘,心中怒火腾腾,骄傲如他,勤奋如他,最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他只是一个候补者,而不是直接的继任者。明明他已经那么努力,那么勤奋了,可他还不是魔的合格继任者,一切都是因为他,因为眼前这个人,都是他在挡路,如果没有他的存在,他的人生将会又是另外一番风景。
「你说那么多诱导我的话,无非就是想说她与我的身世有关,甚至还可能是我的亲生母亲。但是,那又如何?你似乎忘记了,我现在姓叶,叫叶思忘,不是长的与我有点像就能做我的母亲的,她有什么资格?再说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叶思忘好像是被你们天府当成敌人的,如果她真是一个母亲,会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吗?」叶思忘嘲弄的轻笑着,神态潇洒闲适,优雅至极的嘲笑着黑衣少年:「何况,最能直接打击敌人的方法,就是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直接打击,而你呢,居然这么迂回的诱导,是不是有些话你不能说,也不敢说呢?小子,自己做不了主的事情就不要乱吠,小心你的狗主子打断你的狗腿!」
叶思忘的话当场让那缁衣美妇、仙、黑衣少年变了脸色,缁衣美妇是一副哀凄恸绝,仙则是一脸的震惊,震惊於叶思忘居然知道天府的存在。而黑衣少年则是被叶思忘言中了一些事实,脸色难看至极。
叶思忘保持着表情不变,眼神迅速的扫视一周,想不到只是揣测的话语竟然让他言中了,那缁衣美妇肯定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人,但究竟是不是他那从未谋过面的生母就是一件值得斟酌的事情了,这后面,还有着值得他继续追查的东西。
叶思忘强迫自己用置身事外的心态分析着眼前的情况,以他如今的功力,如果说是一对一,那他绝对有信心留下那三人的任何一个,但三对一,他却没有任何的把握,能全身而退就不错了。
「王爷请息怒!」
就在这紧张万分,似乎一触即发的时刻,缁衣美妇突然上前几步开口,合十一礼,表情看似平静,但眼中有着深沉的哀痛,蹙着一对秀眉,使她一贯的忧郁之色更浓。
「今日一切,都怪贫僧擅自闯入这里,一切都是贫僧的罪过,贫僧身后的两个晚辈也被王爷所伤,贫僧观王爷似乎也受了伤,不若今日就由贫僧做主,各让一步,就此揭过如何?」
说完,也不看叶思忘,而是看向身后的仙和黑衣少年,仙看了叶思忘一眼,点点头,表示了同意,唯有黑衣少年还桀骜不驯的把头迈到一旁,愤恨怨毒的眼睛紧盯着叶思忘,似乎今天不分个你死我活出来就不罢休的样子。
仙冷哼一声,传音给他道:「魔,你今日已经犯了戒,泄漏了那么多的秘密,你还是好好考虑等会儿回去之后怎么向府主解释吧!」
黑衣少年脸色一变,只得悻悻然的再瞪了叶思忘一眼,冷哼了一声,纵身跃起,腾空而去,一如他来时的突然。
待他走后,仙才走到缁衣美妇身边,轻轻扶住那看似弱不禁风、摇摇欲坠的身子,柔声低语:「姑姑,我们走吧。」
缁衣美妇回头带着留恋的看着叶思忘,神情掩饰不住的黯然,今日这里动静弄得这么大,府主肯定已经知道一切了,今后,除非是有了结果,否则,她再也见不到叶思忘了。
心中的悲伤再也无法忍耐,眼角酸涩却无法流出一滴眼泪,只能任由苦涩疼痛在心脏蔓延,紧紧咬着下唇,有些无力的伸出手,似乎想去抚摸一下叶思忘,但只能无力的垂下,一缕血丝溢出丰润的唇,克制不住的剧烈咳嗽起来。
「姑姑,姑姑,你怎么了?」仙大惊,连忙帮扶着她,却不敢无礼的去抓她的手腕,为她把脉。
「仙儿,姑姑没事,我们走吧。」缁衣美妇朝着仙轻轻一笑,表示自己没有什么,默默看了面无表情的叶思忘一眼,在仙的搀扶下,缓缓离开,那背影,竟是那么的孤独、无助,甚至还有些绝望。
待两人离开之后,叶思忘原本如邪神般俊美的脸庞和气势,一下散了开来,红润的脸庞立即变得一片灰白,只能委顿於地,一副元气大伤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