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三欣慰的拍拍叶思忘的肩膀,在他扶持之下坐了起来,有些气喘的道:「今天,那人带了一个女子进宫,要把小云子调到御书房去,我已经答应了,可那女子起了疑心,让那人动手杀我,小猴子,叔的为人你知道,小猴子你的性格,叔也知道,叔知道这件事你会处理好的!只是,那个女人,你一定要小心!咳咳……」
崔三剧烈的咳嗽起来,七窍缓缓的流出血丝,口中甚至咳出了一些血块,叶思忘知道,那是崔三已经碎了的内腑。
叶思忘没有说话,而是运气缓缓的帮着崔三平息涌动的气血,崔三咳嗽了几声,又继续道:「那女人,心计、果决之处,丝毫不下你,叔观她对先前那人的架势,恐怕狠毒之处,比之你犹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她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咳咳……」
崔三又咳了起来,身形已经支撑不住,只能软软的靠在叶思忘怀中,任由他扶着,待咳完了才续道:「她的致命弱点就是疑心太重!今日如不是她疑心太重,叔也不会伤在先前那人的手下。」
「叔!」叶思忘终於唤了崔三一声,只是声音中有着悲伤,但叶思忘并没有流泪,这时候流泪是没有用的,血的仇恨只有用血才能洗清。「凤语,把晟儿抱出来给叔看看!」
叶思忘强自压抑着心中的悲伤,对一旁早已闻讯而来的众女道,云凤语眼中有些泪水,她在为崔三与叶思忘的情谊感动,听到叶思忘这么说,连忙点点头,飞快的跑入卧室,把心爱的儿子抱了出来,来到崔三面前。
「叔,小侄的长子是土国的女王阿依莎替我生的,远在土国,这个孩子,是凤语生的,名叫熙晟,是小侄的次子,凤语性子柔顺温和,端庄贤良,一定能把他教育好,让他姓崔,叔看着可满意?」叶思忘没有说什么报仇雪恨的话,他知道崔三,崔三也知道他,报仇已经成了两人的默契,是不用宣诸於口的,现在,叶思忘所能报答崔三的,只有他最想的,那就是子嗣。
崔三看着云凤语怀中小婴儿那肥嘟嘟、红通通的小脸,又看了气质娴静端庄的云凤语一眼,满意的点点头,忍不住露出一个慈祥的微笑来,伸出枯槁的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小婴儿稚嫩的脸庞,喜爱不已,眼中甚至涌上了一泡热泪,向叶思忘道:「小猴子,叔再没有任何的遗憾了!叔活了六十有八,也算不枉此生了,我去之后,小猴子你不用为叔难过,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叔知道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心中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叔走的很放心!小猴子,让叔抱抱小晟儿吧!」
叶思忘朝着云凤语点点头,云凤语把孩子放在了崔三的怀中,忍不住撇开了脸,崔三脸上的渴盼和黯淡让善良的云凤语不忍再看,崔三小心的接过孩子,轻轻抱住,生怕弄疼了他,轻轻拉开孩子的襁褓,看向他的裤裆,待看到那性别标志的时候,忍不住得意的笑了出来:「我崔三活了六十八年,终於有了后代了!崔家的列祖列宗,不肖子孙崔三来了!」
长笑中,鲜血从崔三口中喷了出来,靠在叶思忘怀中的崔三的身体软了下来,叶思忘一把接好孩子,让云凤语抱了去,一手扶着崔三的身体,眼中是滔天的愤怒和悲伤。
第十九章悟
「思忘」
众女有些担心的看着叶思忘。叶思忘没有说话,也没有放开崔三的屍体,只是静静地,就这么蹲在地上。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叶思忘是一个很自私冷漠的人,当初之所以和崔三合作,也是想利用他在宫里的势力和身份而已,但后来,随着崔三待他的真心付出,他也真心的把崔三看成了叔叔对待。上次,为了崔三的安危,他放过了龙云凡的命,只是迷了他心智,仍是交由崔三掌控,就是怕如果龙云凡的小云子出了问题,仙会找崔三的麻烦,但现在,明明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崔三却还是丢了性命!这就是师父所说的人力往往有所不及吗?
叶思忘很安静,脸上的表情也非常的平静,没有悲伤,也没有欢喜,就只有一个平静才能形容,他这样子让众女有些担心,因为她们都明白,看似脾性古怪的叶思忘,实则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只是,他的情义,需要别人先用真心换取而已。
「忘儿,」被惊动了随着众女一起出来的玉夫人走到叶思忘身边,柔软的玉手轻轻放在叶思忘肩上,眼眸中有着怜惜,缓缓在叶思忘对面蹲下身,道:「逝者已矣,来者可追。崔世兄已经去了,让他入土为安吧!他那么放心你,知道你不会做什么傻事,忘儿你就不能辜负了他的信任,让他连走了都不安心。」
崔三有情有义的行为,连一向冷傲寡情的玉如烟玉夫人也承认了他,称呼他为世兄,等於是承认了他是叶思忘叔叔的身份。
叶思忘怔怔看着玉夫人,突兀的道:「有时候,人力真的有所不及,生命,来的艰难,去的容易。活着已是如此的不易,再为了一些有的没有的东西蹉跎那就太不值了。我已经学会了珍惜,娘你呢?」说完,也不管玉夫人的回答,抱起崔三的屍体,昂头看向夜空,今后的天空,在他的愤怒没有平息之前,就让鲜血来为它染色吧。
玉夫人的眼睛看着闪动的烛光,眼中水汪汪地,非常的动人,但似乎没有什么焦距,雪白美丽的面孔忽然嫣红如血,呼吸急促,丰挺的胸口不停的起伏着,有些怔怔然不知所措的样子,表情忽喜忽悲,似乎想通了什么,又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启禀王爷,门外禁卫军统领、都卫军统领求见。」侍卫赶紧来报。叶思忘点点头,让人找来担架,把崔三的屍体放了上去,用白布盖好,心中默念:叔,恕小侄对您的遗体不敬,看小侄怎么为您报仇吧:「叫他们在客厅等着,我就来!」
西门玄月和石阔被请了进来,在大厅里等着叶思忘。他们是被崔三惊动来的。崔三受了伤之后就一路急奔安王府,路上惊动了不少的禁卫军和都卫军,报给西门玄月和石阔之后,两人便一起来见叶思忘,等待着他的吩咐。
叶思忘的诸位娇妻在西门玄月和石阔进来的时候都回转后院去了,唯有玉小苋瞪着叶思忘离去的身影,恨恨地直咬牙,他感慨就感慨好了,做什么来撩拨她的母亲?真是,这下麻烦了,看他以后如何收场!哼!
玉小苋又恨恨地瞪了叶思忘的背影一眼,然后走到母亲身边,扶起母亲,低声道:「娘,夜深了,这里人来人往的,我们女眷不太方便,先回去休息吧。」
「嗯。」玉夫人定定神,似乎浑身都没有什么力气,在女儿的搀扶下站起了身,往后院去了,只是神色仍旧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眼神自动的寻找到叶思忘逐渐远去的背影,水气又重新聚集起来,在心中微微一叹,又看了看身旁的女儿一眼,有些黯然神伤。
「少主!」
叶思忘来到大厅,西门玄月和石阔立即走上前来,紧盯着叶思忘,等待着叶思忘的吩咐,他们已经等这一天很久了,现在,机会终於来了。
叶思忘看着两人热切的眼光,不禁露出一个优雅的笑容,问了一句:「你们已经准备好了吗?」
两人赶紧点头,一向豪爽直率的石阔更是笑着直言:「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少主的吩咐呢,娘的,在那宫里憋的真辛苦,还是我们无忧山痛快!」
「让你们混迹在官场之中,我知道是委屈了你们,但是,我们回家的日子就快要到了,这次,有个绝佳的机会送了上来,你们备齐人马,我换上衣服,我们立即进宫!」叶思忘微笑着看着两人,轻声吩咐,石阔和西门玄月领命而去。
叶思忘回到后院清河公主换朝服,家里的惯例,他宿在哪里,官服就送到哪里,以备他第二天上朝穿。虽然现在叶思忘还在养伤期间,但按照惯例,官服还是跟着他在众女的房中来回的「流浪」。
清河公主默默地帮叶思忘换着衣服,小心的注意不碰触到他的伤口,眉宇之间有着淡淡的忧色,温柔的低语:「出去小心一些,不要把伤口挣裂了。」
叶思忘转过身,轻轻抱住她生了孩子之后,微微丰满了一些的娇躯,以前她的身材虽然苗条迷人,但还是稍嫌瘦弱了一些,生了孩子之后微微丰满了一些的身子反而更加的动人了,让他更加的喜爱,低头看着她,看得清河公主微微垂下了脸,不禁一叹,伸手抬起她的脸,问道:「你是怕我造反吗?」
「啊!不,不是!人家知道你不会的,我只是……我只是……」清河公主呐呐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虽然对宫里的人没什么感情,谈不上爱恨,甚至叶思忘把持了朝政之后,她都不在意,但在叶思忘整军进宫的时候,她的心情却很复杂,毕竟,她也是皇室之人,无法硬起心肠看着皇室毁灭。
叶思忘低头在她红润的樱唇上深深一吻,狠狠汲取着她口中的芳香,待她气息不稳了才放开她,低沉的道:「清河,我的清河,你还是不够了解我!我说过我会对你好,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疼你的人,我就一定不会让你伤心,也舍不得让你伤心,为什么你还要皱眉呢?」
「驸马!呜呜呜,人家错了!虽然理智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但人家的感情……」清河公主哭了出来,紧紧攀住叶思忘的肩膀,泪水迅速沾湿了叶思忘的胸膛。
「嘘,别哭!如果把宠儿吵醒了看到,又要说我欺负她的娘亲了。」叶思忘笑着替她抆去眼泪,浑厚低沉的笑声让胸膛震动起来,莫名的让清河公主的心安定下来,忍着娇羞,垫起脚尖,吻了叶思忘的唇一下,深情低语:「我会告诉我们的宠儿,她的爹爹有多么的疼我、爱我、惜我!思忘,我的驸马,你放心的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不用再顾忌我!」
叶思忘这才笑了出来,重重地抱了清河公主一下之后,大步走了出去,因为他现在知道,他的公主已经明白了他。
安抚好清河公主,叶思忘走向练武堂,要去换上盔甲,浑然忘记了自己的伤是不能穿厚重的盔甲的,结果被颜如玉那小女人给骂了出来,只能苦笑着就这么穿着轻便的官服就出府,准备去骑马。但司空明月早就已经让人把马给关了起来,理由就是他伤还没好,不能骑马,只是叫了叶思忘的贴身护卫抬了一顶软轿,让叶思忘坐了上去。
叶思忘苦笑之余,也不敢违了众女的心意,带伤去做事就已经让众女操心的了,如果他再不注意自己的伤势,只怕众女会联合起来,连床都不让他下,莫说出府门了。
刚坐进软轿,一阵清雅的香风的拂面而过,海净已经坐到了他的身旁,清丽如仙的脸庞上泛着微微的红,也不看叶思忘,低声道:「我陪你去,你的伤不能动手。」
叶思忘笑了笑,没有反对,而是用力的吸了一口气,把专属海净那若有似无的荷花香味儿给吸入腹去,牵起她的手,紧握在手里。
宫里,早就已经戒严起来,偌大的皇宫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慈宁宫的太后、坤宁宫的皇后,景泰宫的刘贵妃等一干人都给惊动起来,宿在甘露殿的瑞泽也起了来,只是脸色颇为难看,怒瞪着全身盔甲的石阔,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石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半夜三更的,如此惊扰,你该当何罪?」
瑞泽没有问话,因为他知道,石阔之所以敢这么做,背后肯定有叶思忘撑腰,他问了也是白问,还是等叶思忘来吧。不过,太后却不明白那么多,瑞泽并没有告诉她现在与叶思忘的关系,因此,太后被惊醒之后,找不到崔三来服侍,只能找了几个宫女来,扶着她来甘露殿,质问石阔。
「回禀太后,大内总管崔三崔公公被杀,临死之前曾赶去安王府求见安王叶思忘大人,安王大人惟恐太后、皇上、皇后的危险,特命微臣戒严,以保护太后、皇上、皇后的安全,安王大人马上就到,请太后、皇上稍等。」石阔不卑不亢的行礼答道,但丝毫没有退让的样子,依旧命令一干侍卫、禁卫军紧紧把皇宫包围起来,严查有没有可疑的人物。
瑞泽气得脸色铁青,但却强忍着没有说话,只是扶着太后坐下,一双眼怒瞪着石阔。就在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坐着软轿的叶思忘到了。
第二十章天府之主
看到叶思忘坐着软轿出现,瑞泽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脱口就对着下了轿子的叶思忘怒斥:「叶思忘,你召集如此多人马包围皇宫,想造反吗?」
叶思忘眼中掠过一丝厉光,还未说话,一旁的太后已赶紧伸手拉了瑞泽一把,蹙着眉对瑞泽摇摇头,然后转向叶思忘,一副不解的样子,问道:「思忘,刚才石大人说崔三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崔三为何会死?」
叶思忘眼中掠过一丝古怪的光芒,这太后果然不简单,一句话问得避重就轻,完全避开了小皇帝瑞泽刚才挑起的矛盾,只问崔三之死,忽略叶思忘不报瑞泽就擅自调动人马的大逆之处,理智的避开了与叶思忘的冲突,因为她知道,以前不是与叶思忘冲突的时候,现在更不是与集结了大批人马包围宫闱的叶思忘冲突的时候。
「回禀太后,刚才,崔三崔公公被人在宫里打成重伤,急赴微臣处求救,说有可疑的贼人混进了宫里,似乎在宫里来去自如的样子,让微臣速来宫里保护太后和皇上。臣观之崔公公的伤,乃是武功高手所为,臣惟恐太后和皇上有何闪失,事急从权,擅自调动了禁卫军来保护宫中的安全,还请太后、皇上恕罪。」叶思忘跪下行礼,向太后道。
太后听到崔三是宫里被杀死的,也是吓了一跳,一旁的瑞泽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但又迅捷的隐去,恢复了一眼的愤怒。
「想不到这宫里竟然混进了如此危险的贼人,难怪思忘你如此做了,也罢,宫里出了如此事故,哀家也不能安心,也不放心皇上的安危,思忘你速速让人去查,好好查查看,这宫里可不能留什么可疑的人在。」太后连忙吩咐叶思忘,顺水推舟的默认了叶思忘对人马的调动,一味的忍让,还给叶思忘安了个大义的名分,不想让叶思忘与瑞泽公开冲突。
「是,微臣谨遵太后懿旨。」叶思忘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向石阔挥挥手,石阔立即应喏而去,带着人马开始在宫里搜索起来。
其实,叶思忘也知道,现在来搜索根本就无济於事,杀害崔三的人已经走了,不可能会留到现在,但借着崔三死的机会,却可以让他有机会做一件一举数得的事情。首先,第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把审问小云子龙云凡时获得的隐藏在宫里的内线给拔去。
早已得到叶思忘暗示的石阔,风风火火的带着手下的高手,按照叶思忘给的名单,把那些隐藏在宫里的内线给抓了起来,遇到拒捕的,想逃走的,一律格杀勿论。有几个武功高强的曾试图突围,但都被早有准备,带的全是从无忧山调去的高手武士的石阔给围杀了,一个也没有走脱。
整整折腾了一夜,直到天明时分,石阔才把剩余的几个活口带到了叶思忘面前,叶思忘优雅的向太后和瑞泽行礼:「启禀太后。启禀皇上,可疑人物已经尽数抓捕,有反抗的都已经就地格杀,微臣这就连夜去审问,以早日追捕凶手归案。石阔,好好的把守,注意宫里的安全,太后、皇上等的安全可都系在你身上呢。」
「请王爷放心,下官省得。」石阔躬身行礼,答应着。叶思忘点点头,又向太后和瑞泽行礼:「微臣告退,请太后、皇上、皇后安歇吧。」
「思忘你辛苦了,前两日听说你在庙会上被刺伤了,这京城也不安全,思忘你伤还未好就要为皇上和哀家的安危奔波,辛苦了。」太后微微叹了口气,安抚着叶思忘,不停的勉励着他。叶思忘一脸的平静,道:「有劳太后挂念,只要皇上和太后都安好,微臣这点小伤不算什么,请太后放心,微臣绝不会让贼人有机会伤到皇上和太后分毫,微臣用自己的性命起誓。微臣告退。」说完,叶思忘就转身坐入软轿内,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确实是伤势未好的样子。
瑞泽看着叶思忘坐轿子离开,脸上虽然余怒未消,但眼中却掠过一丝古怪的光芒,其中夹杂着深深的愤怒,转身向太后行礼:「母后,可疑人物既已经抓捕,您老人家就再去歇息一下吧,儿臣要去上朝了。」
「皇上,就让臣妾陪着太后吧。」一旁的皇后连忙道,瑞泽点点头,怜惜的看了一脸疲累的皇后一眼,道:「有劳皇后了,你也累了一夜,都去休息吧。」
借着这次机会,叶思忘大肆调整着京城三军的部署,专门从三军中抽出了一万精兵,借口抓捕可疑人物,大肆在京城搜索着,一些被他查到的暗舵因此而毁於一旦,一时间,不管是江湖还是各大武林世家,一边去求见叶思忘的师兄朱伟杰,请他向叶思忘求情,一边全都把人马撤出了京城,不敢再留着,生怕叶思忘抓捕了他们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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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小姐,府主召见。」
因为昨晚随着仙去宫中见崔三,熬夜以至疲累的女子此刻正安歇床榻之上补眠,她是天生的九阴绝脉之体,虽然聪明绝顶,智计过人,但却不能学武,受不得疲累,因此,从宫里回来之后,她就开始补眠,以免身体负荷不了。此刻听到府主要见她,连忙睁开眼起身,一边让一旁的侍女服侍着穿上衣服,一边问:「府主有说是为了什么事吗?」
「回小姐,府主没有说,不过……」
「不过什么?说话不要吞吞吐吐的。」
小姐蹙起了眉头,不悦的斥责着侍女。
「是,小姐!不过今早收到消息,说是宫里的内线昨晚全都被叶思忘给捕杀了,还抓走了三个活口。」侍女萎萎缩缩的道,一双眼满是惧怕的看着小姐。
小姐美丽的脸冷了下来,穿衣的手顿了顿,细长的丹凤眼眯了起来,吩咐道:「我去见府主,你在这里候着,把今早送来的情报整理一下,我回来要看!」
「是,小姐。」
小姐点点头,整理好仪态,快步向外间走去。
出了卧室,召来手下抬来她专用的小轿,坐了进去。一向体弱的她连路也不能多走,此刻府主急着召见她,她只能坐轿了。
到了浩然楼,小姐下了轿,走了进去,一看,天府的四个统领神、仙、魔,就连一向很少露面的怪都在。
神已经不再是当初在光海阻拦叶思忘的那个少年,而是换了另外一个浓眉大眼、威武不凡的少年来担任,看他威严英武的样子,眼中不时闪过精光,武功比起前任的神来,只高不低。而怪却是一位长相绝美,让人分不清性别的年轻人,但看装扮以及喉间的喉结,应该是一个男子。一个男子,却长了副这样阴柔美丽的面孔,浑身都透着一股怪异。
「妖统领轩辕翎参加府主。」小姐躬身向高坐正中的中年男子行礼,看那中年男子的样子,竟然就是当日柳智清、太子瑞青造反时去平反的侍者,原来皇家侍者就是天府的人,而且还是天府的当代府主。
「翎儿,坐下吧,你的身子受不得劳累。」侍者淡淡的挥手,示意小姐,也就是轩辕翎坐下。
「谢府主赐坐,但翎儿没有资格坐,翎儿犯了错,致使宫里的内线全部毁於一旦,请府主赐罪。」轩辕翎「扑?迭v一声跪在地上,向侍者道。
侍者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淡的,似乎亘古就未变过一般,语气未变,问道:「你犯了什么错?说来听听。」
「翎儿不该在情报未明,没有完全确定崔三与叶思忘关系的情况下,杀了崔三,还让他从手中逃脱,报信给叶思忘,致使宫里内线毁於一旦,此罪一;翎儿不该因为自己的主观看法,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叶思忘,挑起叶思忘的怒气,以雷霆万钧之势发动,开始对付天府,此罪二;翎儿疑心太重,急於求成,太过小看叶思忘,此罪三!罪四,翎儿不该……」轩辕翎一条一条的数着自己的错误,语气平板得彷佛不是再说自己一般。
「够了,不用再说了。」侍者打断了轩辕翎的话,略带遗憾的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来追究你的过错已经为时过晚,碍於家规,我们在宫里的内线本就不多,岂是叶思忘的对手,你说你小看了他,本座不也是这样吗?如果这也算你的过错,那本座也有过错了,不能全部怪你们。」
「多谢府主宽宏,但翎儿的过错……」轩辕翎依旧不肯轻易饶过自己,她已经习惯了狠辣,包括对待自己也一样,绝不留情。
「本座说过,已经够了!翎儿,你知道不知道,你这些过错只有一样才能算过错,本座以前也说过你,就是你疑心太重!你终究是女子,虽然比起其余人等已经果决狠辣,但比起叶思忘,你还是缺乏了他的胸襟和魄力,显得太过阴柔多疑,这是你的不足,也是你的弱点。」侍者平静的数说着轩辕翎的过错。轩辕翎心神一凛,咬了咬下唇,连忙应道:「翎儿知错。」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就好,本座罚你禁闭暗房三天,三天之后再出来,希望你多想想,克服自己的缺点,否则,你不会是叶思忘的对手,明白吗?」
「多谢府主栽培,翎儿一定不会辜负府主的苦心的。」
「嗯,很好,你下去吧。」
「启禀府主,翎儿还有话要说。」
「什么话?」
「是关於皇帝瑞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