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井年重新拿起筷子,用筷子背面戳了戳姐姐那张满脸呆滞的脸:「待逼,看上我们薄老师了?还给人做饼干,搬迁礼!美剧看多了吧,呵。」
「老师?什么老师?」徐酒岁惊了,「隔壁新来的是你们老师?你刚才在走廊就是跟他问好么?别啊我给你开过家长会的你学校可没这么优秀的老师!」
徐井年一脸嫌弃:「你能不能小点声,人可能还站在走廊呢,丢人不?」
徐酒岁脖子一缩,换了气音像兔子似的小小声:「他是你什么老师?」
徐井年:「……」
徐井年:「薄老师是暑假时候,学校高新聘来的奥林匹克物理竞赛辅导老师,人家本身是加州大学物理博士……这回是咱们校长打了八竿子打不着边还硬要打的亲戚关系,把人家连哄带骗请来带我们一年竞赛。」
徐酒岁停顿了下。
然后那双浅棕色的瞳眸里,瞬间点燃了七彩的光——
「天啊,这么流批的人物住咱们家对面!蓬荜生辉呐!那你今年的奥物竞赛不是稳了?」
徐井年:「……」
徐井年学着她的强调,阴阳怪气——
「是的呀!这么流批的人物住咱们家对面!要是成了我姐夫!那我今年的奥物竞赛不是稳了!」
徐酒岁:「……」
一瞬间,那好不容易退下血色的白皙小脸瞬间涨红,徐酒岁伸出手摁着弟弟的脖子使劲儿摁了摁他的头:「有没有长幼秩序,尊卑之分了?!姐姐你都敢调侃了?!」
徐井年大手一伸,将摁在自己脖子上的小细胳膊拽下来,往她背后一扣,收了脸上的阴阳怪气,想了想认真道:「你趁早打消这念头。」
「为什么啊?」徐酒岁嘟嘟嘴,「我不好看么?」
徐井年瞥了她一眼,父母基因在那,徐家就没有长得不好看的人。
「不是这个问题。」
「那是什么?」
「你知道我一高三老油条,今天怎么就乖乖穿校服去学校了吗?」
「啊?」
徐井年是学生会主席,其实应该有点特权的,比如不穿校服。
「教务处主任从学校开门那一秒就站在门口抓仪容仪表呢,」徐井年好像是想到了早上校门口人仰马翻的场景,笑了笑才说,「带耳环的,染头发的,披头发的,没穿校服的,没戴校牌的,校牌位置不正确的,今儿倒了一片,都说政教处主任疯魔了。」
徐酒岁没明白,「嗯嗯」点点头,瞪大了眼:「所以呢?跟你姐夫有什么关系?」
徐井年:「……」
徐井年面无表情道:「那个疯魔的政教处主任就是姐夫。」
徐酒岁:「……」
徐井年:「这么一……啊,你懂的,的男人,我怕他看见你的纹身,第一反应是拿刷碗的钢丝球给你搓搓腿。」
徐酒岁:「………………………………」
徐酒岁想了想那画面,吐了。
她如花似玉的武士猫。
可惜徐井年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她,而是微微一笑,继续放出第二枚重弹:「而且你晓得我刚才站在走廊和他聊什么么?」
徐酒岁木然地问:「什么?」
徐井年:「薄老师问,我妹妹是不是学习不好,读的七中,所以今天开学日也不用穿校服。」
七中距离十八中也就一条街,离得那么近,却和十八中截然相反是本市最烂的学校,整个学校年级第一名勉强能考个二本那种。
徐酒岁茫然道:「你哪来的妹妹?」
徐井年看着她,沉默。
徐酒岁回望他,沉默。
徐酒岁:「??????」
徐酒岁:「所以刚才他像个X激光扫描仪似的把我从头到尾扫了一遍,然后嫌弃地挑眉,就因为我没穿校服?」
徐酒岁:「我都二十四了,穿毛线高中校服——说谁七中毕业!老子正儿八经一本文化分数线昂首高歌考进中央美院高材生,他埋汰谁?!」
徐井年:「还姐夫么?」
徐酒岁:「……」
徐井年:「笑死个人了你,妹妹。」
徐酒岁:「……乐观点,四舍五入他夸我小可爱,姐姐六年前是高中生!」
徐井年:「你这乐观角度很刁钻。」
徐酒岁:「……」
徐井年:「啧啧,饼干我拿去班里分了算啦!」
徐酒岁:「闭嘴。」
徐井年心满意足地闭上嘴,继续扒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