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美娘是担心他有事才哭成这样,心里那感动得啊,早把刚才心窝子挨的狠踢忘了,抱着美娘哄了又哄。
「爷身体好着呢,怎么可能被你踢两下就没命了,再多挨十几下也没事!不信你再踢,你踢嘛踢嘛。」
美娘懒得理他,只是伤心又委屈地哭个不停。
为什么没能踹死这厮?空欢喜一场,真是太难过了……
想着想着,美娘又往谢安平身上捶了几拳泄愤。
谢安平挨打还乐呵得很,打完左臂又把右臂送上去:「来来来,爷让你打,你狠狠打,只要娇娇高兴怎样都成。」
「这可是你说的。」美娘吸吸鼻子,拼了力气在他胳膊拧了几下,直把他掐得龇牙咧嘴,可偏偏还不敢叫疼。
「嘶……不疼,挠痒痒似的……」
美娘暗暗翻他个白眼。受虐狂!
闹过这一场,美娘直到睡觉前都给谢安平摆足了脸色,不理也不睬。她来了月事人也没什么精神,早早就去床上躺着了,谢安平只是在外面稍微耽搁了一会儿,回房就见黑灯瞎火,他的娇娇只留给他一个冷冰冰的背影。
「娇娇……」谢安平悄悄摸上床,趴在美娘身后紧紧盯着她,想摸又不敢出手,「娇娇你这么早就睡啦?」
美娘充耳不闻,一心一意闭眼睡觉。
「唉。」谢安平厮缠半晌也得不到回应,沮丧地叹了一声,然后在她旁边躺了下来。可是没过一会儿,他热烫的身体又靠了过来,不规矩的手先是轻轻搭上她的腰,继而慢慢往上挪啊挪,最后钻进了衣襟里。
美娘顿时炸毛:「不许吵我睡觉!」
谢安平嬉皮笑脸地笑:「娇娇你睡吧,爷不吵你,爷就摸摸。」
美娘:「……」
他哪儿会摸一摸就算了,恨不得把美娘整个吞进肚子里才欢喜,美娘对他的心思了若指掌,在黑暗中不易察觉地冷笑一下,道:「爷,妾身现在身上不干净,不能伺候您,要不咱们还是分床睡好了。」
「啊?」谢安平在兴头上被她泼了一桶冰水,耷拉着眼恹恹问:「你又来那个了?」
「是呀,每个月都来的。」美娘打击了他心情大好,「爷,要不妾身喊其他丫头过来伺候您过夜?您喜欢哪个?」
谢安平郁郁捶床:「哪个都不喜欢!烦死了烦死了!」
「爷嫌妾身烦的话,妾身只好出去不碍您的眼了。」美娘说着就坐了起来,准备穿衣下地。
谢安平急忙拉住她:「爷不是说你烦,爷是有些不高兴。」
美娘冷笑。才一天不做那种事你就不高兴了!说你是禽兽都抬举了你!
哪知谢安平接下来的话差点把美娘气死,他在美娘小腹上摸了又摸,咬牙切齿的语气:「爷一定是努力得不够,下个月爷要加倍!儿子你争点气啊!」
因为美娘身子不便,谢安平已经憋了四五天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好,成日垮着一张脸,只有见到美娘的时候两眼发光,屁颠颠跑上去问:「完了吗?」
美娘总是摇头,他的脸色就更难看几分。他一郁闷,美娘就身心舒畅,连每顿饭都要多吃一碗。
可是月事再长总有完的一日,这天美娘起床看见裤儿干净爽利,心想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了。於是她把黄莺叫来:「张御医开的药送来的么?」
黄莺道:「送来了,都在小厨房的柜子里锁着。姑娘您打算现在就喝?」
「你先拆一包熬了端来,药已经开了,不吃说不过去,等我托王嫂买的东西送来,你知道该怎么办了?」
黄莺心领神会地点头:「明白。」
同时熬两幅药,吃一种倒一种,最后把药渣子混在一起扔出去,神不知鬼不觉。这事儿不能假他人之手,必须黄莺亲自来做。
起来梳洗之后美娘又喊来了香槐:「眼看就要入秋了,这段时间燥得很,你让小厨房熬一盅温补的汤水,等候爷回来送到书房去。」
她现在摸清了谢安平的作息,如果卫府有重要案子,他忙起来几天几夜都不回家,但如果卫府没什么事儿,他一般早上去一趟午后就回府,这几天因为她身子不方便不能让他碰,他也怕亲亲摸摸惹出火来,於是下午都去书房看书静心。只不过晚上的时候免不了一番哼哼唧唧,抱着她左磨右蹭,比平常时候还要能折腾人!
并且这几天美娘有意观察绿竹,发觉谢安平在府里的时候她端茶递水什么的跑得特别勤快,而且还特意打扮自己,虽不说多么花枝招展,可衣裳都是穿那套碧色的,头上也戴了一支珠花。如果那煞星不在,平时美娘要使唤人,一般都是黄莺过来,她就在旁躲懒了。
这种既不忠心又小算盘打得叮当响的丫鬟,美娘才不想留在身边,但她现在犯不着亲自动手,不就是想爬床么,她帮绿竹一把,爬不爬得上去全看各人的造化!万一没成功招人报复,可不关她尤美娘的事。
打定主意,美娘让绿竹把做衣裳的针线料子都包好,然后对她说:「爷的衣裳我也是第一回做,就怕做得不好,我去四姐那里问一问,等裁好尺寸了再回来。小厨房炖的汤你看好,等爷回来你记得端过去。」
交代完以后,美娘带着香槐和黄莺去拜访商怜薇,「放心」地把绿竹单独留在了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