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她也不会喜欢从小欺负自己的二哥,她又不是疯了!
但王文渊志在必得的样子,道:「我会让你改观的,等我们成亲了你就知道我是真心的。」
……怎么还扯到成亲了!
美娘以前觉得谢安平不讲理,现在却觉得王文渊才是世上最不可理喻的人,她懒得跟他多费唇舌,只是说:「嫁猪嫁狗也不嫁你!我绞了头发当姑子去!」
王文渊淡淡把视线投向河面,没有说话,嘴角却浮起一丝略显诡异的笑容。
大宅是漕帮总舵所在,此时宅邸张灯结彩,前来贺寿的宾客络绎不绝,下人端着待客美食鱼贯进出,真真是热闹非凡。美娘从船上下来就再没给过王文渊一个正眼,绷着脸到了大宅,径直去找俞如眉。王文渊目送她进了内宅,自己不便进入,遂去大厅拜见霍青城了。
「娘!娘!」等周围没了外人美娘才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扑进房间紧紧拽住俞如眉,「二哥没死啊!没死!」
俞如眉也吓了一跳:「你说什么?!」
於是美娘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又道:「吓死我了,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见鬼了!王文渊比从前更难缠了,听他的口气似乎大胡子还想让我嫁给他!您给大胡子说说,我才不嫁,否则我宁愿去死!」
「呸呸呸,大吉大利的日子怎么说这些。」俞如眉安慰道:「你放心吧,老爷心疼你,不会勉强你的。只是我也不曾想到那人竟是文渊,先前老爷说有个手底下后生不错,想让你瞧瞧再说,这才让他过去接你,真是没想到啊……」
美娘还是心有余悸,拍着胸脯自言自语:「最近一个两个怎么都阴魂不散,老来缠我……」
「什么一个两个?还有谁缠你?」俞如眉不解。
美娘连忙否认:「没有没有!就是随口说说,娘,等会寿宴一结束我就回去,改天再来陪您和谦谦。」
漕帮势力遍布全国,霍青城是总舵主,手底下还有五个分舵主,其势力分布在不同区域,通常以东南西北划分,而最关键的通往京城的航线,则由单独的一个分舵主掌管,此人便是韩宋。韩宋也是霍青城的心腹,俩人几十年的交情也极为深厚。
寿宴开始以后,韩宋喊过王文渊给霍青城念祝寿词,霍青城满意地摸了摸胡子,问他:「见过小女了?」
王文渊恭谨有礼:「大小姐温婉贤淑,晚生十分倾慕。」
温婉贤淑?霍青城想起美娘指着他鼻子骂的样子,嘴角抽了抽,只得打哈哈道:「她被老子宠坏了,可能与一般女子不太相同,哈哈……」
王文渊显得很真诚:「若是能娶大小姐为妻,在下一定全心全意相待,绝不让大小姐受委屈。」
「这个再说。」
霍青城不着急表态,虽说美娘是「寡妇」,寡妇再嫁也只能凑合,但他霍老大的女儿就是有资格挑三拣四,不是最好的不要。他还要考验这个叫文渊的年轻人一番,各方面合格了才能做他漕帮的女婿。
寿宴结束以后,美娘没要任何人送,自己带黄莺坐了条小船回店舖。她前脚刚走,王文渊后脚就追了出来,却只看到水面上余留的涟漪。他有些失落地望向渐行渐远的小船,忽然肩头一沉。
「年轻人,你是落花有意,可别人流水无情啊。」
王文渊回头,看清这人拱手见礼:「晚辈见过南舵主。」
此人正是分舵主之一,唤作陈英杰,平素管着南方的漕运,故而人称南舵主。陈英杰四十出头体格精瘦,黑红的脸庞挂起笑容,热情邀请道:「刚才在席上没喝够,走,再跟我去画舫喝几盅!我做东!」
王文渊冲疑了一下,还是允了:「南舵主请。」
当看见熟悉的院门渐渐清晰,美娘心里悬着的石头终於落地,她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表情也不自觉生动活泼起来。
「黄莺,等会儿把带回来的酒菜拿给那个人吃。」
黄莺低笑:「姑娘心疼他挨饿吗?」
美娘脸色有些不自然,口是心非道:「我是怕他饿得没力气,没人帮咱们干粗活!反正小黑也吃不完,就当是分一口狗食给他,哼。」
小船泊岸,美娘三两步进了院子,一眼看见谢安平蹲在小黑面前摸狗儿脑袋。她正要开口,这时又见隔壁卖豆腐的巧妹从厨房里出来,手里还端着碗热气腾腾的汤饭。
巧妹笑道:「小安哥饭好了,快过来吃罢。」
谢安平闻声回头,笑着正要说「好」,乍见美娘沉着一张脸站在后门门口,恨恨瞪着他。
臭混蛋你能耐了啊!当着你姑奶奶的面勾三搭四!
小安哥?叫得真亲热!
谢安平屁颠颠跑过来:「姑奶奶您回来啦。」
美娘冷冷瞥了他一眼,鼻腔一哼提起裙摆就上楼了,还不忘吩咐黄莺:「黄莺你把剩饭倒给小黑,全部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