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名曰归途,少年名曰天骄,热血铭记傲骨,青牛叼着绿草、追逐着蝴蝶,不闻不问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毕竟此间事多,此间乡原多,此间多坎坷,此间多蒙昧,此间多阴暗,此间不该再有生机浪费;
我思故我在,而我在,万事安好善哉。
道子坦白端正,长空应鸾羽化,风华行舟不顾沧海茫茫,不欺暗室、坦诚欲望,防意如城、翎羽净然天涯是独有的孤寂,而海角有一片初升的残阳,我想它一定很美,至少不会逊色那子夜的星辰北斗;我会去,那时光的渲染。
绿袍浓郁、白冠彩妆,少年手掌按下令牌步行于长街之上,远处白衣红伞,一望那山水君子,那好的颜色默默欣然不知为何他又出来了,那气质大约是告别,——毕竟他从头到尾就没有选择反抗,或者说,打一开始他就不打算留下这绝代的天资;他回来了,他全都记得,毕竟令君很香。
绝色温婉,默默而欣然,只是我望,望那打着油纸伞从秘境中走来的少年,那模样他大约是累了,舍去那君子的翎羽做一矜傲的少年,此后玩闹,此后撒娇,那天纵要骑白马去江南,想用手指的白雪为大地抹上亮光毕竟一袭白雪,便是他用来形容这北境大地的;他说枯江冰喜欢,所以,他也喜欢。
你都算好了吗,棉花糖;
半空少女安然,亭亭玉立、步步春色,伞下花落晶莹、造化嫣然,目击纯净远处云锦摇摆,流苏晃动点出些许的动荡这宴席她只负责坐镇,那宾客身上有变故,但这里确实也没有多么得复杂,他来只是为了赴约,他见不到那华封三祝,亦是不到那祭祀号召,他只是过客,留下了贺礼却留不下存在的云烟过客;许久了,聊聊吧,亦或者,你还有话说吗?
青伞冥冥、昭然世间,对面风华不动,手托青灯,态度端正肃穆、亲和守礼,他来,一步步跨过帘,跨过了那记忆的连篇,从对面那群寂草的世界到这里,他走了三步,这三步填平了因果、托付了筹码、连同那造化都化为贺礼;生日快乐,小殿下。
少年执山水,山水不负卿。
他还是来了,以一种超乎所有布局者预料的方式他证明了君子不会被污蔑,也不会被构陷,一身绿袍穿出了残袍的矢志与凛然,距离好近,这一阵香,好远……
望着那君子冠四周风华恍然间又回到了那苍茫的亘古岁月,那时候的少年是多么得漂亮,那时候得少年是多么得伟岸,那时候的世界是多么得富有生机,那是一处拥有大密度的美好时光,不论是大能者还是凡俗都敬畏着那一刻的白马青葱与挥鞭一刹,那水雾交替的梦幻场景宛若白日梦记得的都不敢忘记,瞬息间茫然的众生被拧成了一股绳,做什么都是那么得富有朝气,好似抬头就能到无尽的希望,至若现如今,南域只有一盏孤灯,灼羽,只有残垣断壁这是让天骄都不愿意执法的时代,这是无序而混乱是时代,这是道德沦丧利益至上的时代,这是圣贤陨落乡原当道的时代,这是君子没落而小人猖獗的时代,这是囚徒互相奴役、互相指责的时代,没有众生,只有命运共同体;
我们都不希望你来,却多么希望,你在。
红伞怜悯,竟有那么一丝的悸动她回来了,却因为本能和没回来一样,她还处在和自己和解的进度之上,毕竟她并不是“我”,更不是“我们”,而是“我和你”皈谷阳比清江月高一层次,但清江月是道,而皈谷阳是执念;沧溟殿不敢,因为清江月。
彼此沉默,轩禅黯然,他没有对视,哪怕是不她自己都能记得那绝色的模样,但他仍不敢,不敢那拥有双翼的少女,不敢问也不敢开口他回来是因为他想拥有执念,就如那夜冰原上他想庇护那狰狞绝色一般;
你知道嘛,我回来是因为你;你不知道,或许你就是想到也不愿意臆测,毕竟彼时的你难言风华,这旁观者都明白的事情你却一直不愿承认。生平息,没有再多的执念坐标系是为了准确,就如法度一般,不可超前、不可滞后,从前那夜色太暗,那灯火太晃,她将自己放置到远方所以不会明白,便就是清楚也不愿意接受那得到的结果……
病好了吗;少年突然温柔一笑,没有过多的情绪,近处红伞轻慢,不知在纠结着什么,一旁云锦窈窕、岁月静好,旁观,细数这游园的车览,身侧那白衣临摹着冬梅,良久,轻声道“你,是来讨要筹码的吗……”
红伞彳亍、伞舞百花,眉心点月、夜色倾城,造化窒息,取出绷带在手腕处绑了三圈,一旁少女神情平静,带着些许了然的意味,那模样大约是找到了一个合适应对的理由,观摩着那绝色的抵触绿袍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些什么,取过对面风华递来的勋章垂首凝眸,含笑淡雅,拇指摩挲感受着那锋利而凌锐的触感这是昔年总领送他的,说少年需要精致一些,也不管那一身水墨长袍如何得洒脱非要点缀上这不合时宜的器物,如今来是那么得特别,染了不一般的味觉
这山水衣袍念旧,对面红伞却有些紧张,不知为何,自见到那对面那少年之际她会有莫名的情绪涌现,许多话不知该从何说出口,但又怕就此再无机会,良久沉默,对面风华平视衣袍,伸出手将青卷横置绝色身前,“费心了,这代价,可值得嘛。”
绿袍温润,姿容好,眼前少女那模样像极了溪水旁的绒橙,腼腆而可,峥嵘而飒爽;大约,会在群寂树上安详,一地摇曳凋零的黄泉布谷鸟。
走了;
白冠松手,衣袍翩跹舞动,令君香缥缈,一身绿袍略显宽大宛若战袍,没有迟疑也没有更多的话语,白衣矗立,一侧青伞近前,望着那远走的少年眼眸明灭;
今天,不适合平静。
结界破碎,旁观者恍惚它们好似见了,又好似没有抓到信息,执棋者疑惑,当局者惶惶,认识那衣袍的笑了,不认识的注目良久,大约也认识;中枢发话了,说无关紧要,说此间随意;四周沉默,天骄各自落座,上位者震动,不是因为轩禅,而是因为青伞-因为适才她显露了一丝气息,尽管微弱但至少外泄了,毕竟这代表了那伞下权柄的态度虽然没有立场,只是表达了对那绿袍的在意、在意他对此前局势的信息,不过有所在意便就是一大突破点,至少是一条线,一条足以引发裂变的馈线;
或许吧,它们已经忘记了自己在坐标系上的位置了,大约通过肮脏而活着的都会觉得这个世界是肮脏的,并试图用愚昧去揣摩真理、把将自己放在智慧的顶点去认知世界,着碗里的蚂蚁自诩崇高伟岸,却永远都不会承认自己那亵渎生命的事实,也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愚昧的本质;上位者只感知到了权柄的气息,却不曾了解其之用途,就像在鸡蛋里兴奋解读外界信息的雏鸡,它不会明白在自己反馈信息的那一瞬间自己已经成为了外界食谱上的盘中餐,所为之事不过欣赏狂欢与自大;想来时间很长,自有它们的祖孙来扛;
天骄不语,只是缅怀那离去的少年“诅咒”结束了,本源褪去了,轩禅依旧是轩禅,一身绿袍;大约,还是那么得让窥伺者心软毕竟那局外的少年傻得有些天真和可,行于黑夜肩担光明,欲以懵懂之学救世,想来这般模样的他尽管本源与现在都不曾冠“圣贤”,但只要缘由这态度就值得被南域众生敬之为君子如今悭行受天下生灵之玄牝,帘得天下道德之秤砣,谭贞谓之大义,归钰谓之行上,秋衣语君缘,夏凌握德操,甄羽晓术艺,长秋明事理,征枂得欢愉;南域很大,大到很少有绝对性,这一区域的传统节日对另一区域来说是一场噩梦,此间的风俗美食对它处而言是血腥暴力,所谓的文字传播在很多时候都是被限制得无法登上台面,真正能够得到南域全体生灵敬畏的少之又少,大多是天骄,其次是正道,而奇才寥寥无几,但此刻望着那风华的身影好似此间要多一被青史铭记的天纵造化,那模样不像是绿袍,不像是残袍,而是一袭青黑,一身华茂;
好像,想起你是谁了。
远处绝色解开青卷,目视远处掌灯轻轻颔首,轩禅不明所以,转身向着那沧溟殿望去,初阳高照,恍然间风华一袭,少年隔江白衣,此间,不胜欢喜;
毕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