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对北梁兵马的熟悉,在秦将军面前,周泽景自知没有发言权。
当初丰都城求援飞雁关,只可惜丰都守将没能坚持一天,秦家军的援军到时,城池已破,秦家军能做的只有护送百姓顺利逃离。
“依末将看,小王爷不如率兵直接入高阳守城,一来有城池依仗,只要守住高阳,就能拖住北梁人南下。”
军师忧心忡忡道:“就怕他们绕道而行。”
“嗯,小股部队绕道只能靠各县守军。不过.要是几万大军都绕道,他们的速度就快不了。咱们必能赶在他们之前到达北安府,高阳县。”秦将军笃定的道。
军师点点头道:“将军所言甚是,不如小王爷率兵先行至北安府,要是高阳无恙,小王爷就据守高阳,等待援军,要是高阳已破,小王爷就据守北安府,北安府乃是南下最后的屏障,不容有失啊。”
周泽景还未做出反应,大牛便道:“父亲,孩儿请命,愿随小王爷前往。”
秦将军看了儿子一眼,这个失而复得三儿,此刻一身戎装,端得一幅秦家将门风范。
儿子想戎马疆场,秦将军自然不会反对,大声喝道:“副将周泽景听令。”
周泽景肃容应声道:“末将听令。”
“着令副将周泽景火速前往北安,高阳驰援。”
“末将尊命。”
大牛没有军衔,秦将军看着儿子期待的目光,挥挥手道:“去吧,去吧。你们要谨慎行事。”
大牛大声答应一声,紧跟着周泽景离开。
被大牛丢下的谷子,此刻坐在小书案上,努力的狗 爬式书写课业。
张府,张致远布置豪华雅致的书房此刻因多出来的小书案显的有些滑稽。
书房里落针可闻。
张致远神态从容优雅的伏案翻阅文书。
偶尔偷瞄一眼认真写课业的谷子。
周泽景走后,就将谷子和他的夫子送来了张府,由木二接手指点谷子轻功。
每日黎明即起,一个时辰的训练。
洗漱,朝食过后就匆匆跟着先生读书。旁晚又是一个时辰的训练。
每日的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却不见他有丝毫抵触。
果然是那个女人教导出来的孩子,小小年纪便这般有毅力。
想着族里的那些孩子,张致远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这是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羡慕不来啊喂。
要是自己的孩子也能这么懂事,唉.
张致远这声叹息更是悠远绵长。
想到自己那个年仅六岁的儿子,张致远头疼的厉害。
母亲怜他自幼丧母,又是她唯一的滴长孙,平日里多有宠惯,小小年纪便蛮横霸道。
习武怕累,在族学里读书就会作弄夫子,欺负同窗。
父亲也是恨不得将他捧在手心里,儿子的教导,自己竟是完全插不上手。
张致远目光幽幽的看着谷子,那个女人.
张致远的目光越来越亮,必须为自己的好主意点赞啊!
谷子感觉到张致远能灼烧他的目光,侧头疑惑的看向他。
这样饥渴的目光是几个意思啊!我不是点心,啊喂!
张致远呵呵笑着说:“谷子,课业写完了吗?”
“张叔叔,我写完了。”
张致远闻言走到他身边,拿起他的课业夸道:“不错,字比昨天有长进,行了,收拾收拾叔叔今晚带你去后院吃饭。”
“为什么?张叔叔,我不想去后院可以吗?”
呃.
张致远摸摸他的小脑袋,哄道:“乖呀!这回那臭小子肯定不敢再欺负你。他打不过你,你怕他什么?”
谷子撇撇嘴,他倒不是怕那个小哥哥,只是不喜欢他。
再说咯,自己现在居人篱下,能打那个坏哥哥吗?
别以为他不知道居人篱下是啥意思?昨天先生刚讲过,自己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张致远温和的笑着像极了老狐狸:“谷子,张叔叔求你件事,行不?”
谷子看着张致远的笑容,呐呐的嘀咕道:“张叔叔,娘亲说,比你强的人向你求助,不是骗子就是人贩子,特别是笑咪咪的时候,说不定打什么坏主意。让我碰上了就把他爆打一顿,打的他生活不能自理。再不敢骗人。”
张致远脸上的笑容一滞:
要不要这么凶残啊!!!
这女人都教些什么鬼,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呃那什么,谷子啊,呵呵!你说说张叔叔是坏人吗?啊!”
谷子实诚的说:“不是,可张叔叔刚刚和娘亲说的坏人一毛一样。”
天啦噜!这要肿么破?
张致远表情严肃:“张叔叔,这样还像坏人吗?”
谷子摇摇头道:“像先生上课时的样子。”
张致远扶额,脸色柔和几分道:“这样总行了吧!”
谷子点点头狡黠的笑了笑说:“张叔叔要说的事肯定很为难,我可不可以不帮忙?”
张致远腿一软,因为说话而躬着的身子差点就栽倒。
谁来救救我,现在的小孩都这么难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