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汉数着饭粒儿,时不时的拿眼瞪一儿子儿媳妇,都是这两个不孝的玩意,把他孙儿一人丢外头。
在饭食面前,罗云毫无压力的大快朵颐。
脸皮厚吃个够啊!
李向东鸭梨山大呀!
老爹这是没完啊!这日子要怎过。
“爹,虽然是谷子一人在他师傅那,可安全啊!您老想想,现在这里兵荒马乱的,对吧!晋阳府多安全,完全不必担心。再说,他师傅可是王府的小王爷,谁有本事杀到王府去呀?”
李老汉一想,可不是,北梁人都打到家门口了,晋阳府确实比这里安全。脸色便缓和了几分。
“王府小王爷那可是天边边的人物,他能善待咱们谷子?”
李向东一看劝说有效,再接再厉道:“爹啊,徒儿徒儿,是徒也是儿,师傅师傅,是师也是父,小王爷怎会亏待他。”
嘴上说的笃定,心里偷偷补充。规矩不可靠,不是还有媳妇的拳头在嘛!
李老汉一想,也是,可还是不能阻挡他想孙儿时的挑剔:“那那权贵人家的规矩,咱谷子一个乡下娃”
“爹啊,就因为咱是乡下人,更该让他好好学本事,学规矩。你看啊,咱谷子多出息的娃,以后总不能像咱们这样做一辈子猎户,总要那啥,建功立业,给咱老李家光宗耀祖。对吧!”
李向东拿出卖猎物时的忽悠本事,极力劝说自家老爹,以求日后安宁。
李老汉别的不知道听进去没有,不过听儿子夸孙儿出息就不停点头。
罗云吃饱喝足,鄙视的撇了一眼李向东,本事没长进,嘴皮子倒是越发利索了。
李向东:
我太难,这日子没法过了。
下午,远行的家人终於带回了大家生存的希望,村里炸开了锅。
喜悦还没来得及在脸上蔓延,征民夫的消息就将村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除了心里的恐惧,嘴上的抱怨,只能等待衙役的到来,命运的审判。
华夏人民几千年的韧性体现的淋漓尽致,日子还是照样得过且过。
由村里几位老人和村长做保,有钱的付钱,没钱的写欠条,粮食很快就分完了。
村里人提着粮食忧心匆匆的走,一家人这才在东屋坐下商量。
李向东忧心忡忡的说:“我走了也不放心家里,不如大家都搬到县城住,也好有个照应。再说村里壮丁都抽走了,真有个啥事,怎办?”
李老汉就看着村长,在这样的大事面前,李老汉向来不拿主意,都是听他大堂哥的。
村长思忖着说:“拖家带口的,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想搬家。”
村长的旱烟抽的吧嗒吧嗒响:“要不然你们一家子先搬过去,真有什么事咱们再搬。”
这话说的,真有什么事,啥也来不及啊。
村长家的几个儿媳妇都不安的看着自家男人,希望男人能同意搬县城里去。
屋里一时安静的可怕。
“明天挖个大坑,把值钱的东西都装木箱,大缸里埋起来,宁愿烂在地里也不能便宜了北梁狗。”
“爹,东西放地窖吧,现在土被冻严实了,不好挖。”
“哼,不好挖,就挖一天,一天不行就挖两天,要是咱们能躲过这劫,以后就靠这些东西安身立命。地窖也放些,咱北地家家有地窖,太不稳当。值钱的还是挖坑埋比较安全。”
罗云暗暗点头,狡兔还有三窟呐。
村长大儿子立马神情严肃道:“知道了,爹,等会我们兄弟几个连夜开挖。”
“嗯,给村里人也说一下,要不要挖就随他们。”
“唉,知道了。”
村长家的三儿媳妇立在老三身边,用手拽了拽老三的衣襟。
老三抓住她的手甩一边,隐晦的瞪了她一眼。
老三媳妇立马瞪回去,却不敢多言,悻悻然的退后一步。
罗云看着那两夫妻的互动,心下好笑之余又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这个时代就是这么可悲,女人任何时候都没有发言权。
自己算是个异数吧!谁让自己拳头硬呢!
“你们人少,想搬就搬吧,我这一大家子还是看看再说。”
李老汉想跟着儿子又舍不下家里,左右为难。
“爹,你看呢?要不咱们先搬吧。”
“这,这家大业大的.要不你和你媳妇带上亲家母一家先去县城吧,爹也再等等看。”
罗小弟赶紧接话道:“大伯,我们跟着我姐,她在哪我们就到哪。”
罗云看他们都拿不定主意就说:“就先这样吧,过几天看看,要是大雪不封路,咱们再搬。”
李老汉有人替他拿主意,就点头附和道:“就听儿媳妇的。”
李向东幽幽的看一眼罗云,这媳妇就不想想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县城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