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a6ksw最快更新!无广告!
p
孤城远眺,银装素裹蔓延至苍穹无尽,惨白的焦土之上只有一座残破且空洞的大殿生根于烽火狼烟与湿润干寒的废土之上,但它的占地极为广阔,连绵不绝地相互衔接着,这样的局势从高空俯瞰之下叫它变得落魄不已,好似被碾碎关节后的小臂,一段一段得瘫痪,被那松软白细的霜雪裹挟,深陷其中不得气力;
这是一座皇城,至于如今这建筑,是那大殷的皇城石像,至若其之环绕庇护的皇宫主体则源于战乱中的灵阵中枢作用被割裂得残缺,如今这石像大约是念着完整,能够抵御诸侯四起的先头部队故而留下了核心,至于周围的其它建筑,为了能够和此前确定的蓝图相衔接大多被推掉重做,虽然有些要围绕着皇城的遗留之物做主体规划,但到底是不多,故而此刻战乱之后“勤王部队”仍旧在不停地工作着,大街小巷间麾旗摇摆,那紧密而流畅的动作于高空俯瞰是那么得赏心悦目,但这一切或许都与那在白虎阙上的冕衮少年毫无瓜葛,她不过是淡漠得着,着那脚下的军马子民,着那遥远广袤的山河版图。
白虎阙很高,似凌空一般缘由大殷疆域于七国之正西,所以白虎也拥有比较突出的地位,被视为国体的象征,因此这四神柱中白虎阙也格外得突出,——至若为何后面的称谓要冠之“阙”,却是源自于习惯,毕竟它原先就是用楼观改成的,用于提升皇宫防御那还是百年前的事情,再者自它出现之后也未曾被使用过它原先所赋予的意义,仍旧是登高观景,所以倒也没计较名讳,但如今来,这一切却是显得有些意味深长了;
茫茫浩瀚,大风仍旧在席卷,少年天子凭栏杆,将手伸出感知着身下的鼎沸喧嚣神色略有苍白,身边的傅母、宫官亦是愁绪不明,待察觉到那天气变化后替身前那矜贵披上了一件鹤氅,此外不曾有更多的动作,只是于原地静默等待那不知何时来临的发落,垂首而空洞,好似此间并无生机这般时节她们需要做的事情可多可少,至于最后的定论,则要等那位西北的定江候了
自古拥有独立兵权的王侯就一直是中央心中的一根刺,但万年来大国不可能一直鼎盛,皇族亦是深陷权衡与对峙之中如果不放权等来的是灭国,若是放权又要惶惶不可终日,所以七国中尽管也会设立太子,但最终夺权的都是外放的皇子,这种局面不说经常,但已经不罕见了;
不过这些都很难对如今的局势形成助益,毕竟如今的天子是在七年前入的东宫,但缘由母族的衰落以及生母的病逝故而没有多少势力,所以在四年前先帝驾崩后朝臣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去迎接那位体弱的“天子”,而是安定都城等待那位已经在路上奔袭的三皇子,而这般荒唐又叫那位青宫少年的处境变得极为尴尬,以至于后来登基大典结束也没有多少群臣来弥补这伤痕,反倒是凝聚到越王身边,身怕月上袍后的秋后算账,——不过说到底,还是因为如今这君主位的存在没有给它们丝毫的希望首先他年岁小,现如今也不过是十三差月,七年前的六岁孩提凭借奇才的天资是压不住“中土十七国”这般显赫的,乃至所谓的“东宫”都变成了全然的牺牲品,化作一张厚重白纸;
而这其中定江候扮演的角色亦是复杂顾成朝与越王顾悦从成帝的角度上说应该是平辈,前者是魏国公嫡长孙,因为一件隐晦的事件它们这一脉只活下一个他,作为当时皇帝的从龙之臣这件事情绝不能懈怠处理,尽管无头尾没有交代,但自那之后定江候就被成帝收为养子,因其容貌好、资质评号的缘故圣恩荣华,自封号之后就得了爵位,甚至有许下王爵的意思,但被其诚恳拒绝了,华光照后待在封地衔接边疆故土,因而与先帝并无瓜葛;越王则是先帝的手足,亦是当年皇位最有力的竞争者,后来不知为何投降,带兵固守封地,对此先帝并无异议,毕竟他的时间还很长久,慢慢消耗、分化之下这不算什么事情,不过好景不长,先帝登基三年便突然驾崩,然后便形成了如今天子登基、越王摄政的情况,至于先帝的皇子们于如今天子登基后大多战死沙场,公主则是早年夭折、不需要处理,因而这三年内就先帝子嗣而言留下的不过顾年这一位,从这便足以出摄政王的雷厉风行、手段暴戾;
不过相比于对外的痛下杀手,越王对如今天子的态度还算温和,以至于四个月前大局落定也没有多余的动作,表面来那景象平和而繁盛,甚至是开始了对后宫的张罗,一副忠心臣子的模样,也不知是为了安抚诸侯还是笼络民心,总之这四个月顾年的生活反倒滋润了不少,——原先尽管没有不敬,但也仅此而已,恪守底线罢了,后来送的器物、礼物就多了,有事没事就会有菜品、服饰、籍的模样出现,便就是居所的模样也富丽堂皇了起来,不过那装潢却不对她的胃口,也不知到底是为谁修缮的;
或许吧,如果这样下去其实也不错,但偏偏出了一个荧惑守心,来了一个定江候,来了一个顾成朝。
夜色皎洁,水漫半夜,倾城立身苍茫,手笔凌冽而黯淡,天际光晕莹白涣散,凝聚间惨杂着些许厚重的蓝,似帘子般不断得摇摆,笼络一地的残阳如今立秋,却骤然暴雪,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错,那漫天的白雪零落之后化作了霜冰,坚硬中饱含着一抹泪水,大约是悼念,亦或者,是缘由那荧惑守心荧惑即罚星,心为“心宿二”,寓意帝王、皇子,因而这天象大多被解读为帝王灾殃或宰相谋反,但如今少帝虽说登基四年,却是架空之物,毫无权柄,因而在发生这般事迹之后的越王是不肯死的,君主也没有能力去牵牛送酒,为了平息动荡臣工便开始着手废帝与下一任幼帝的选择,一时间风起云涌,法司之内抓了一批一批又一批,其中不乏海内享有盛名的“三公”与“三孤”,——有时候想想这些酸儒、腐文还是不错的,至少在某些方面,与她站在一起;不过却也仅次而已了,毕竟这六个职务都是虚职,并没有多少能力,在越王的兵权面前,它们算什么阻碍?
什么都不算;
垂首喘息,少帝眼眸黯淡,没有多少的在意与不在意,只是在等,等那或许算是救自己一命的,叔叔……
顾年漠然一笑,也不知在笑什么,但那颜色却是极美的,如那冬梅一般傲骨嶙峋,似那桃花一般缤纷错乱,宛若一地的长空倒影、于水月镜花中静静存留;女扮男装登基……殷国傻子可不多,她能瞒多久,又能瞒住多少慧眼呢……
至少那定江候,她瞒不住。
少女悠悠而浅淡,眉目干净,清澈到叫许多心思肮脏的生灵不敢直视,就如她扫过这一地的冬雪、最晶莹的却仍旧是她,是那一身白衣,是那一身的冕衮,是那散落开的青丝,是那坚守中刺痛的桀骜不驯;
这就是如今大殷的君主,顾年。
或许吧;郡主更好听;恍然间风华默然,不置可否,而是敏锐得察觉到了身后那沉默而快速的步伐;她不动,心却在煎熬的热气中沸腾,全身麻木,与那附着身躯的严寒抗争着温度,手指刺痛进毫无血色的掌心,面容被鲜血灼烧得有些发晕,白嫩而难辨性别的气度叫她染上了一抹禁忌的色彩这是最好的权贵玩物,男女得了不管性别如何都能玩得十分快意,——只可惜这等尤物竟是当今天子,这等引诱却保守的致命诱惑让许多老臣都心猿意马,多少都弄了妾室供宣泄,有传闻越王时不时会去帝王寝宫休憩,第二天早上大笑出门,而屋内的少年天子发丝散乱,那般场景很容易就联想到摄政王让那少年雌伏于自己胯下肆意凌辱的场景,而太子的软糯在东宫之际就流传已久,再者禁内无公主,采女生得又怎么可能有皇家贵胄好?所以皇子们对这位最小的手足态度良好,却多都把他作了战利品,自登基之后囚禁、把玩
关于顾年的传闻很多,首先便是容貌相比于兄长们的英武盖世,当今天子先天不足,没有气势与领域,不论是根骨还是天资都略有不足,但那气息却偏偏内含此间绝色,身段纤细但坚韧而轻盈,衣袍在身通天造化降临,一举一动自成境界,迤逦的风华带有一种自然的拂面温柔,面容姣好、干净清澈,全身上下无一不是美好,瞳眸晶莹点缀着欢愉,一颦一笑平缓而绵长,不媚不娇,但那乖巧而收敛的动作结合其之身世就宛如一根无坚不摧的尖刺,扎得旁观者浑身麻木、疼痛;
或许这便是他的魅力,女相重但重得极为正直、英气,此前他的身影便是一道风景,羊脂玉的蹀躞带将那盈盈不堪一握的柳腰扣得紧致而圆润,一抹亮色挥洒后着滑而柔,身量不高不矮,配饰繁重但肃穆,再缘由教养好的缘故走起路来不摇不晃,身形好似定住一般,每一步都没有区别,眉目利而钝,立于苍穹堂堂正正,反倒让观者为自己的心思龌龊而羞愧,却又忍不住肖想
当年太子尽管名不副实,却到底是东宫的主子,便就是有念头也不至于放肆,但顾年的举止有种茫然四顾后的稳重,那般怯意带起了一片征服的欲望,再者他拢不住器物,一旦风吹招摇那腰侧清脆的鸣响宛如冰块敲瓷碗,那般美妙叫许多有机会来到宫里的少年老老实实地跟在其后、不想越界,而每至这时前头那熏了沉香之最的迦南便会轻缓而柔顺得布散开,带着些许的酥麻味道,头上礼冠整齐而小巧,随着前头那绝色的动作头顶的发髻就会带着装饰小幅度得转一转,好似狗尾巴草于心口轻轻挠,那种缓而慢的悸动会从眼中徐徐蔓延全身,直至一个激灵,却还是忘不掉,以至于皇城少年的婚期都推了又推,甚至有生出向太子提亲的邪念,——不过这也就只是想想了,毕竟矜贵天资雍容,不至于荒唐,但也正因为如此才更显对面姿容,这也是后来群臣羡慕摄政王的缘由有这位少帝在,恍然间所谓佳丽不值一提,此间最美,应当是那穿着天子礼器的陛下,也不知那宽大而华贵的衣袍下,是怎样细腻而白润的肌体……
那是藏于一个时代心中的禁忌,毕竟哪怕是玩物,那也得是如今殷国掌权者的玩物,比如越王,比如此刻的定江候;至于违背纲常伦理、践踏尊卑的话语反倒不值一提了,毕竟那是顾年,若是能贴近片刻,所谓的红尘规则又算得了什么呢?
便就是如今试图表忠心的,大抵也不是为了“皇帝”而是“顾年”去的,那种魔怔一般的情形是不曾见过天子所不能体会的,这也是为何少帝四年里一点亲信都没有培植的缘故;不过这些潜规则是心照不宣而不能露于台面的,甚至恍然间哪怕是说,也不说不清楚其中二三;
不过这一切或许也没有那么重要,因为它们注定无缘,毕竟皇座之上的含金量与寓意是明白而清晰得,顾年生动七国名扬北境,如今殷国就打了个乱七八糟,要是外边再来,那就真得要境界了;或许吧,这也算祸水,——只消生得美。
寒风呼啸,时间段段破碎,自兵戈铁马传来后许久却仍旧没有正式入眼的那一刻,身后那奉命保护的禁卫在原地也不知跪了多久,大约是适才,也可能快一刻了,少女目眩神迷,眼眸深处一盏明灯招摇,茫然良久方才察觉到直冲灵魂的刺鼻血腥味,那肆意蔓延的猖狂动作于这严寒中显得锐利且残暴;
来了,那北地的侯爵……
少帝偷偷换了一口气,身侧的女臣们早已匍匐下跪,一袭倾城尚未反应归来眼前便出现了一袭干净的湛蓝色大氅,披肩青黄,没有过多的修饰,在一众杀伐的大兵之下显得出尘不然却又相契得自然,发髻刚硬而冷冽,眼眸就像一滩浑浊的死水,望之辉煌却如泥沼一般深陷,得浑身发寒,周身萦绕这些许涣散的流萤,那流光生动得叫四周的血腥味都镇压得抬不起头,转而是一种不知来源的,泛着梅香的青蓝色花草,飘摇间带着薄荷的后劲,不过缓和些许,有着熟果的清甜、香软,周身并无繁琐的器物,好似不曾欢喜一般,玉带宽松得肉眼可见,但那留下来的空余却萦绕着一片凶残而癫狂的恶鬼咆哮,他不动,整片世界宛如被定住一般,生生地将白虎阙与空间破碎开来,悠悠良久方才收敛,那一笑,也不知是与对面察觉到了什么风采,如大赦天下一般,春和景明。
好久不见;我的小姑娘。
顾成朝轻笑,那“轻”既有“轻蔑”的意思也包含“轻柔”的寓味,动作淡漠而疏离,神情炽热而暴乱,那双眼睛似是穿过了层层雾霭拨云见日、宛如新生后的冷漠与猜忌,但此刻那一切的怀疑、咒恶全然融化,留下了霜雪与春雨的汇聚;
你知道吗,为了见你,我将所有觊觎你的宵小全然消灭,做这些不过是因为我知道再见你,会无法控制,而我,不能失去你。
少年长风倒灌,一步轻,一步柔,一步淡,一步恍若安好,就连那张石雕一般棱角分明得面庞都生动、生机了不少,就像那驱散阴暗后显露出来的校色,恍然,略有惊艳时光;
或许,他本就生得美,不过不显山不露水,但此刻这些恍然间都被搁置一旁,有了新的目标;或许自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你该是我的;顾成朝周身雷动,颜色锐利这是他第一次动气,至于那随他到来的将士此刻早已单膝跪地不见天颜,这倒凸显了簇拥之下的定江候其实他本就显眼,不说其它但就那疏远的气质就不是可以被忘却的,清秀得排外,热烈得羽化,沉醉得孤傲,这些将他与明媚中衬得飘飘然几欲飞升,不似红尘物件;
不过也是,当初他能以养子的身份叫皇城上下都忘却还有其它皇子,成帝那一句“吾家麒麟儿”可是真的不能再真的,恨不得他和魏家再无瓜葛,哪怕是是自己流落民间的贱子也好,至于闺阁也相差无几,能和他比美的不过是那位庶子,至若所谓闺女在此刻实在上不了台面,但能把那位禁忌放台面上,可见昔年定江候的风采,若是再留几年官家女子的婚期也得延迟;当然,这里面还有一段事迹,那就是这位侯爵与当年天子之间的风流,那可是光天化日之下的卿卿我我,“断袖”之名也是那时开始流传的;
不过这些于现在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一位是勤王的领袖,定江的“西北王”,一位是如今名义上的九五之尊,敢非议这些事迹的,死是一定要死的,能不牵连就算宽容的了,哪怕这是当时被在眼里的事情——
当然,认不认就是另一回事了;想着顾成朝淡淡一笑,那笑竟有种铁树开花得美好,让那风雪中伶仃的顾年亦是微微诧异,心中的千丝万缕都空白了些许毕竟,他笑得时候,很好……
少帝微微一愣,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想到这些,毕竟他扮男子久了,这些心思也淡了,甚至刻意得点评女子容貌、身段,尽管不沾惺荤,却对男色不曾留意,但此刻在这复杂关头,她竟然会想这些……这到底是自己心不静,还是对面的仪容风度呢……
顾年暗自思索,脸颊微微红晕,而这一抹昳丽恰好撞入了顾成朝的眼中,默默间脚步顿顿,灰暗的眼眸凝了凝,描摹了片刻那立于白雪中的少帝尽管有所思量,但他来得并不着急,不过对面风华站得好似有些时候了,脸色微微发白,矗立在那着有些“长条”,却也将那内敛的韧性体现;少年默然,不置可否,神色轻松,渲染着眼前绝色亭亭玉立的风采衣着不拘小节,内里狐裘洁白,贴着少女柔嫩而圆润的身躯蜿蜒,白皙的面容带着些许得病态,青丝源于习惯并非束发,而是随意地飘舞半空,显然是因那位越王所养成的;念此深蓝少年眉目微微皱起,随后又平静下来,不做丝毫的解释,步履缓慢,但显然没有行礼的意思;
“顾……”
察觉到那厚重气息的降临,少帝手忙脚乱,神色局促她本应该有更好的立场,但适才自己正想着对方的神采,此刻那少年突然出现,让他有些慌张;姑娘家脸皮薄,缘由一袭湛蓝的间接天子将背后紧贴着城墙,青伞散乱飘舞,有种朦胧而躲闪的美,察觉到那一抹颜色定江候欢了,在那淡漠地微笑着,心口痒痒的,好似有什么在发芽……
冤家;少年绷不住神情,没有言语,也不曾在意四周跪地的臣子,而是伸出手饶有兴致地系好眼前小家伙的披风,手中不用力,鼻尖萦绕着青桂香,被那香味吸引略微俯下,似想揽住那柔弱的肩膀,但在察觉到身前侯爵的轻薄动作,顾年眼眸微变,于里衣间抽出君子剑,那凌然得锋芒划破了此刻稍有暧昧的氛围,也叫对面那少年的瞳眸暗了暗,恢复了阴晴不定的模样,好似那烂漫不过假象,不过是一种伪装;
“有,什么事情吗。”湛蓝声音顿了顿,那厚重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暖意,但配合那气质却不敢让听者有丝毫的旖旎味道,被他这一说,顾年也回过神来,感知着背后接触的静冷与此间寒霜默默无语,养气些许将长剑拱了出去,顾成朝徐徐退后,让开了一片距离,随后道,“救驾来迟,勿怪。”
少年的声音很好听,却没有丝毫的客气成分,没有敬语,也不在乎所谓的身份,就连“勿怪”二字也如哄小孩子一般,低缓而连绵不绝,但在这天寒地冻的白虎阙上哪怕有什么奇怪的情绪,也早已凋零,少帝颔首,也不曾计较,而是利刃入鞘,向前徐徐踱步;
着那朝自己走来的身段,湛蓝有将之抱入怀中的念头,而他也却确实这么做了,天子一愣,感受着那炽热的气息羞愤难当,身子动了动,但那双手很紧,似是察觉不妙四周跪着的也不敢啃声,把头埋得更低了,几乎不被察觉才好,同时也更加确定了此前的传言
当初太子与定江候传出“分桃之情”时没有多少在意的,便就是在意也无关紧要,但后来一位后宫虚设,连个知冷暖的姨母都没有,太后与越王其它事情或许有分歧,但在“婚娶”上的意见一致,其中太后是为了获得母族优势,利于日后执政,再不济也可以保住香火情,而顾悦则是为了稳定四方诸侯、安定朝局,以免在七国中被抓住权柄,但在这事上少帝出乎意料得执拗,“年岁小”、“守孝”、“体弱”全都是借口,至于那位定江的土皇帝,这年头想对他自荐枕席的可不少,还有些许直接爬床的,总之大事小事过后已经没有女子敢肖想那王妃的位子的,大多觉得在那隐晦的小时候受了什么刺激,“银样镴枪头”、“不举”,身怕被发现了顽疾所以拒绝陪床,但现在来……
这分明是龙阳之好啊,朝思暮想容忍不了旁的存在啊;
当然,这些消息就算传也得时间,毕竟女臣和亲卫都有编制,这话得拿头颅说,所以大多没有心思,空泛泛地跪着,但这一大胆举动却让顾年有些不知所措她原以为对方会让开道路,却不想会如此自然而“理应如此”地抱住她,这是装傻还是没出来?
少帝气涌,感受着胸口处起伏的“资本”顾成朝松开了手臂;他原先只是想试探一下那天子的意图,但不知为何,突然有了逗逗她的意图,不过做了便就做了,他不需要解释,让开路与那并肩的冕衮前行,暗中思虑尽管小时候占着便宜许多事都做过不少,但还是克制,毕竟他也不是很确定这位天子的性别,以免自作多情所以许多时候不会刻意去如对待女子一般行为,但适才的阴差阳错,也让他开始审视起来自己那一分深藏的情绪或许吧,哪怕是从前,对他的性别一无所知他都忍不住去占有,更何况他死后自己的猜测呢,那桃花林中的翩跹,是他黑夜中唯一的一抹涟漪,所以他愿意一试,但此生他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不只是把玩着傲骨,他还得去报仇;
念此湛蓝衣袍的周身无端得暗沉了些许,就像了冬雪中被凝固的腥红,泛着血淋淋得折辱;
他……有点奇怪。
顾年默然,于侯爵身侧彳亍,那一身天子礼服将她衬托得较小而肃穆,眉眼木然,但那立于朝堂的贵气与肚量就如尖锥一般,染着锋芒其实他的无意与有意就如一团迷雾般不清晰,自见他第一面起自己就不清,那行事作风与周遭全然不一样,自己原先觉得那就是天骄的气息,但后来见过越来越多的风华绝代她才明白,那是他这小叔叔独有的气质,就像主母说得那样,有一种存在做什么都对,世界都围着它们转,小时候她不明白这种神仙一般得生物怎么会存在,但见到那一身明黄后她觉得,定江候就是;
或许吧;他总是那么得超然物外,没见他和什么旁的大馆贵胄有什么交流,——除了她;可能,只是因为她年幼时生得好?但他也不差吧,照镜子不就是了吗……
想着她的耳根微微发烫不知道为什么,在见到顾成朝之后她的心思就格外得活跃,连带着以前所摒弃的“少女怀春”都染上了不少,短短片刻心中就出现了他的多次身影,这种情形热热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少帝脚步慢了不少,察觉到身侧少女的神情变化湛蓝衣袍动了动,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略有一分欢愉,但不曾多久就压了下去,眼眸深处的寒意不经意间蔓延开来了些许得霜雪,压下那一分浮躁,感知着大街上的凌冽不做过多的言语,一行兵甲浩浩荡荡得行进着,至于些女臣,缘由位列的缘故在最后吊着,也瞧不见前面,心绪千回百转,也不知在想些什么